明明有颜却偏要靠厨艺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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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鹅没那么多花巧,重头戏在卤水上。卤水的配方除却冰糖、桂皮、八角、南姜、酱油、豆蔻、料酒、香菇之外,还加了三十一种中药药材,味道独特而纯正,是王家的不传之密。可惜王若冰味觉失灵,尝不出这锅卤水味道够不够正。他想了想,给师弟王小停打了个电话,叫人来吃晚饭。

傍晚时分,两只鹅卤好,王小停已闻风而至。他是王若冰的父亲收的关门弟子,在烹饪上有些天赋,尤其一条舌头十分灵敏。可惜王若冰的父亲没教两年,就撒手西去,王若冰当时去外地读大学,与师弟联系少了,回来一看,王小停已经改了行,现在在直播平台上做个吃播,粉丝不少,收入不多,倒也开开心心。

王小停还带了两瓶啤酒,和王若冰豪迈对饮,双手抓着卤鹅蘸料,吃得砸砸有声,吮指咂舌,不住嚷嚷:“好吃!好吃!”

王若冰微微一笑,颇为得意,问道:“和我爸做的味道比呢?”

王小停停下咀嚼,有些犹豫,含糊道:“差不多吧,就差了那么点儿,师哥,我发誓就那么一点点。”

王若冰有些郁闷,喝了口酒。虽然舌头尝不出味道,大脑却忠诚地反应出酒精带来的刺激和眩晕,让他暂时忘却了心头烦恼,进入了一种更为轻松惬意的精神状态。

“师哥,听说这酒店你打算接手?”王小停试探地问。

王若冰点头,嘴角勾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流露出三分风流,七分自恋:“停儿,你师哥我跟着老爸学了近二十年的厨艺,虽说现在舌头不行了,但是基本功还在,你就等着瞧吧。”

虽然对今后要如何经营酒店尚无成算,但是在厨房浸淫多年积累的成就与骄傲让他内心多了几分把握,更何况他生性自恋,喝醉了酒,便把内心那一点自信无限放大,跟师弟夸起海口来。

王小停早习惯师兄这自恋劲儿了,闻言点点头:“师哥!我看好你!而且就算酒楼开不下去,你这卤鹅的手艺也是一绝了。这市里的大小酒店我尝了不少,没几个能有这味道的。”

王若冰听了,更是飘飘然,拍拍王小停的肩膀,赞许地看着他,哈哈笑道:“谦虚点,谦虚点。”

“不过师哥,我得给你提个醒儿,那合味楼和咱们王氏酒店离得近,肯定不会眼看着让你做大,你得当心,那合味楼的蒋老板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若冰轻嗤一声,满不在乎。

“师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可得提防他暗算你。”

“行了,知道了。”王若冰摆摆手:“你把碗洗了,帮我把剩下那只鹅用油纸包好。明天我得去贺家一趟。”

贺家和王家曾经是世交,在王若冰太爷爷那辈,一个是乱世烽烟里讨生活的小伙夫,一个是走投无路的穷书生,书生倒在雪地里快饿死了,伙夫施舍了半只卤鹅,两人于是成了生死之交。

建国后,贺家出了不少人才,在学术商业圈内头角峥嵘,一路水涨船高,成了郢都的名门望族。王若冰父亲那郢都神厨的名号还在的时候,和贺家倒时常走动,后来么,他神厨的名号丢了,地位一落千丈,两家走动便少了,他去了之后,王若冰更是少与贺家来往。

但是想要在郢都这地界上顺顺当当把酒楼开起来,少不得要跟贺家搞好关系。

第二天王若冰拎着卤鹅,骑上小电驴,颠颠儿到了贺家山里头那大宅子。到底是好几年没来,贺家的门房换了人,他给当成打秋风的拦在门口,当时情况十分尴尬,好在自恋带着的副作用“厚脸皮”及时触发效果,王若冰并不在意,在石头台阶上坐下,颇为惬意地翘着腿,浑不在意那门房频频投来的目光,过了半个钟头,一辆卡宴从山脚开上来,在宅门前停下。

司机下了车,开了门,车里先是迈出一双铮亮的孟克鞋,接着是一双笔直的大长腿,一个清瘦高挑的年轻人下了车,扫了王若冰一眼。这人骨秀神清,唇红齿白,眉眼是十分好看的,目光是十分冷淡的。

王若冰模样俊秀飘逸,这时见到这年轻人,登时便有了一种棋逢对手、“既生瑜何生亮”的震惊,一时间飘逸不起来了,那叫厨艺和自夸占满的大脑慢吞吞地挪出一块地方,在回忆里好一番检索,终于想起了这个年轻人是谁。

他是贺家的长子嫡孙,王若冰小时候还和他一起玩过几次。

“贺棠!”王若冰站起来,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迎上前去:“我是王若冰,你还记得吗?王雁南的儿子!”

贺棠蹙眉,听见王雁南这个名字,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波动:“哦,是你。”

“进来吧。”他打头儿进了宅子,王若冰跟在司机后面,这次那门房没再阻拦。

到了厅堂里,他在太师椅上坐下,叫佣人上了茶汤,客客气气地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昨天买了只上好的晋山鹅,想着老太爷以前就爱吃我爸卤的鹅,我就做了送来。”王若冰把油纸包放在桌上,笑了笑:“我这手艺比起我爸还差了点火候,您可别见怪。”

贺棠笑了一下,眼神还是淡漠疏离的,像一汪冷冷清清的泉:“难为你有心了,爷爷奶奶时常惦记你呢。近况如何?酒楼生意还好吧?”

贺家子孙,果然明白通透。王氏酒楼萧瑟落魄,他怎会不知,有这一问,不过是给王若冰递个台阶,也省却一番你来我往的社交辞令。他大抵是没有多少时间能浪费的。

王若冰便借坡下驴,把酒楼的事情说了。

贺棠的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唉,果然是时移世易,酒楼经营这般困难,怎么不早些和我们说。贺叔,拿我的支票簿来。”

王若冰没想到他这般干脆,一时间不禁脸红了。

贺叔很快拿了支票簿和笔,贺棠利落地签了字,递了来,王若冰看一眼票面上的数字,足够王氏酒楼这半年内的开支了。等捱过这段寒冰期,王氏酒楼有净收入了,便可再慢慢将这笔钱还上。

王若冰登时便笑得更为真诚。

他收好支票,又寒暄了几句,便向贺棠告辞。贺棠也没挽留,让贺叔把人送到了大门口。

贺叔折返回去,王若冰摸摸口袋,走向停在路边的小电驴。口袋空空,钥匙没了。

多半是落在厅堂里了。

他往回走,还没走到堂屋门口,就听见里头贺叔正在问贺棠:“少爷,这卤鹅怪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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