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食无忧[穿越]_分节阅读_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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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猪腰汤味儿姜秉仁经常闻到,在他们府上,每当飘出这种骚味时,他就知道肯定是某个姨娘在给父亲开小灶了,第二天父亲必定是面青眼凹地从那姨娘房里走出来。姜秉仁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季鸿,叹气说:“原来你是使劲儿的那个,怨不得被榨得这样虚弱。想不到那哥儿生得那样俊俏可爱,竟然也是个如狼似虎的。”

季鸿正屏息蹙眉硬往喉咙里咽汤,听见姜秉仁这样一句,好险没有呛死:“不是……”

“不是?”姜秉仁仿佛听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稀奇地惊叹道,“莫非你们还爱互相那什么?真是会玩儿,会玩儿……啧啧,不过那少年看起来确实强壮一点,应该滋味也不错。”

“……”季鸿一口咬碎了一块碎猪腰,逼着自己吞下去了,心道,他做什么要去接这满脑子荤汤的小少爷的话?

余锦年在后厨,将鹅肝与卤肉各切了一块剁碎了,又用刀背拍碎了一只并不辣的大菜椒,与肝肉拌在一起,浇上一勺咸卤汁,之后把烙好的饼子从微有余温的锅里取出来,当中劈半,把肝肉酱往中一夹。

又用鹅骨汤冲了一碗紫菜汤配饼子吃。

两个饼子一碗汤,用木质食盘端出来,看着粗陋,闻着香。

姜秉仁上次在这儿吃过一碗顶好吃的葱油面,至今还记着呢,只可惜对这店里的怪味辣汤仍然心有余悸。此次上来的汤极清如水,上面漂浮着几片暗色紫菜,看起来如同白水泡紫菜一般平平无奇。他吃过余锦年辣根蛋汤的亏,于是先用小勺子舀起一点点,闻一闻,再用舌尖舔一舔试试嘴——

嗯,不仅没有奇怪的味道,而且香中有鲜,咸味淡淡地弥散开来,初觉得这汤着实有些淡了,可当他咬了一口碟子里的鹅肝夹馍,顿时大呼美味,鹅肝混着烹得恰到好处的碎卤肉,一口下去鲜嫩多汁,清脆的生菜椒鲜绿油亮地点缀其中,在肝酱与肉碎之间平生出一种清新之感。

正吃着,卤酱顺着拿饼的手指流了下来,他又忙不迭去舔。

一个饼子进了肚,顿觉得有些渴了,此时再喝一口方才他还嫌口味太淡的鹅汤,顿觉解腻舒爽,呼噜呼噜两口就将里头的紫菜给吸进了嘴里,紧接着又吃另一个饼子。

俗话说天上鹅肉,地上驴肉,这可真是名副其实。

他们春风得意楼的菜虽说各个儿都是菜名大气,菜色鲜亮,但是于口味上的确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他在经营天赋上或许没有父亲那般厉害,但是自问舌头比爹敏锐许多,他心里也知道,春风得意楼能这般红火,多得是靠百年积累下来的老店名气,其实楼里已经很多年未有新菜品来面客了。

春风得意楼最出名的莫过于一道茶香鸡,即便周邻酒楼也先后摸到了这茶香鸡的做法,但又因其中涉及到茶种、鸡种、酒种的优劣,以及火候和密制调味的差别,至今也无人能做得比他们家好吃。

只不过他以为,这些老菜早晚会被人吃腻,不如开些新菜出来添些其他风味。

就比如这鹅肝,大多酒楼都是或炒或拌,他们春风得意楼也无不如此,可一碗面馆却是独辟蹊径,竟是将鹅肝卤成酱来夹饼子吃,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而且这样的小饼子既能堂食,也能用油纸包裹了外带,实在是妙。

余锦年这回并没使坏,却看姜饼人兄一边吃,一边脸上多彩变幻,他看得是一头雾水,索性不看了,而是转头去瞧肾虚的季大公子有没有乖乖听话喝汤。

季鸿抿着唇,朝他招招手,余锦年哒哒跑过去,先是看见碗里果然空了,正要笑着从袖子里摸颗红枣,奖赏给季鸿改改口味,谁想这人竟然将他拽过去亲了一口,舌头还快速地伸进来转了一圈。

“味道如何?”

余锦年猛灌了一大壶茶,见他还要凑过来亲第二回,忙捂着嘴道:“住嘴,住嘴,不要亲了!”并赶紧将袖子里的红枣飞快地塞过去,堵上了季鸿的嘴。

真是好一个充满了大猪腰子味的亲吻!

余锦年抹抹嘴,嘟囔道:“你怎么都不跟我学点儿好?净学会怎么戏弄人顽了。”

季鸿眼中微笑地看着他,说:“你也知自己整天净戏弄人了?之前是哪个用米糊贴上纸,去黏小叮当的背,气得那猫三日未回家了。”

余锦年被噎了一嘴,又想起被自己气走的猫儿,一鼓气不同他说话了。

那厢姜少爷吃完饼子,又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吓得余锦年一大跳。那人转过来,唰得推开折扇,朝余锦年挑挑下巴:“你来,本少爷要与你谈桩生意。”

“与我?”余锦年指指自己,怕不是听错了吧,他别不是要与自己谈谈如何将季鸿按日买到姜府去陪睡罢?譬如单数日去姜府陪姜饼人,双数日回来陪他什么的。

实在不能怨他思想龌龊,是姜小少爷此人在余锦年心中还是个混不吝的小流氓形象,除了有关“美人”的生意,他实在想不出姜饼人兄还能与他谈什么正事。

他晃晃悠悠走过去了,正准备开口讽刺姜小少爷一顿。

谁承想——

夭寿了,姜秉仁竟真是破天荒地要跟他谈正事!

余锦年诧异地瞪着眼,听姜秉仁用一根筷子沾着茶水,在桌上边写边画道:“我与你说……你们既然无力长期制卖小人炙,不若将小人炙的食谱配方卖给我们春风得意楼,我肯出六十两来买。而且呢,你们若还有什么新鲜食谱,都能拿到春风得意楼里找我,或者找我手底下一个叫夏冬的小管事,到时再据菜色定价给钱……你听了没有?”

“啊?”余锦年霍然回过神来,惊异道,“姜少爷?”

姜秉仁扁扁嘴:“做甚么这样盯着我?”

余锦年:“看看您是不是被谁附体了——啊,您刚说什么了?什么六十两来着?”

“……”姜秉仁无语一阵,桌上的水迹也很快就干了,他只好慢慢沉下气,又重新写画一遍,“我说,我们春风得意楼……”

姜饼人背后是春风得意楼,而春风得意楼又沾着县令的光,说来说去,这姜小少爷乃是本县的一条金大腿,是多少人想抱还抱不上的。余锦年虽对抱大腿没什么想法,但他脑子里却是有着不少因条件简陋而没法施展的食谱,按照姜饼人开的价,确实能卖不少钱。

这些食谱原本也非他所造,能在此处被人奉为美味,也不过是因为这些菜在夏朝未见未闻,于菜色上是纵观古往今来,横贯东西南北,且又是经过了千百年来无数先人改良和传承的,口味上自然更丰富一些,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只是单卖食谱实在是太单调了,卖食谱乍一看进账庞大,长期观来却很是有涸泽而渔的感觉,毕竟卖光了食谱,他们一碗面馆不就没得可卖了么?余锦年便又想出个“独家代理”的分成法来,他教会春风得意楼的厨子如何去做,且不再外传他人,并每周拿这些菜的净利润的部分分成,若是菜卖不出去,他一分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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