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食无忧[穿越]_分节阅读_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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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雪飞闭了闭眼,觉得这样总不是办法,于是放下银两,拂袖起身:“不吃了,去找人。”

第138章蜜黄蜂糕下

今日天好,白日拉长,接近傍晚时斜空仍是白云郎朗,宫墙上的琉璃瓦耀着层层金光,将青石砖上匆匆步履的人影映照出一个柔软的弧度。闵雪飞阔步进了司宫台,这个他就算是提起都觉得污秽的地方,如今却不得不来,门口的小太监是福生,正要出门办事,一见是他,立刻跟上拦住。

“闵大人、闵大人,您怎么又来了。这眼看着马上就宫禁了,您再不出宫可就出不去了!”

闵雪飞被缠住了脚,只得停下,冷声问:“你们连少监呢?”

福生低头看了看脚趾:“连少监自然是在暗房关禁闭。”

见闵雪飞抬腿要走,福生登时追上:“闵大人,您这不合规矩,连少监是在暗房受罚,按规矩是谁也不能见的,这要是叫我们大监知道了……”

闵雪飞霍然停下,扭头看他道:“不合规矩?少跟我来这套,谁不知道这司宫台的规矩姓连!他知不知道是谁救的他,狐狸都知道要下山报恩呢,他知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良心。”他是气,气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时冲动,逞口舌之快,救了一个作威作福的小权宦;又气自己下贱,人家分明不领情,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司宫台找人,被人家拒绝不说,自己还落了个阉党的名声。

他掀开福生,头也不回朝暗房去,只撂下话,今儿个是无论如何都得见到连枝,要叫他向自己报恩,不然就要睡在暗房。

福生头都苦大了,可是拦又拦不住,只得一路跟他进了暗房。司宫台暗房实则就是给犯了错的太监宫女设的监牢,条件简陋,四周都是厚厚的土石墙,每间有巴掌大,从这头走到那头也就几步,吃喝拉撒都在里头,是故难免会有些不大好的尿骚味。监中又仅有头顶上盘子大一个小小的窟窿漏光,且每日只有巳时能见着点光,一过巳时,日头就斜过去了,这一整日就再难见阳光。

太监宫女们都是一群战战兢兢的人,做的是伺候皇室贵族的活,最怕的就是犯错,也忌讳说监牢之类的词,所以就用暗房来代称这窄牢。

闵雪飞来了司宫台好几趟,前几次均被人拦住,今天终于进了暗房,也不挨间找人,只随便挑了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自己走进去了,将地上生霉的稻草踢了踢,径直笼衣坐下了。

福生吓到,忙去拉他:“闵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闵雪飞知道,连枝肯定不在这暗房里。

那日一向心思缜密的连少监不知为何竟然心不在焉,粗心大意,犯了天子的忌讳,险些酿成大错,若是搁在旁人,早被拖出去斩了,但连枝最后也只是被罚了三十板子。这群太监们最是会察言观色,这样的过错连枝都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众人心里都有数,知道这司宫台还是有一半得姓连。

板子是挨了,禁闭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还敢真叫他们连大人关禁闭呐!

所以闵雪飞也不白费功夫去挨间找了,不如守株待兔来得痛快,他贴墙坐了,盘腿抱臂阖上眼,气定神闲道:“劳驾,福公公,出去时将我这门带上。”

福生哪敢真的关门,好话歹话说尽了,嘴皮子磨破也说不进一个字去。闵雪飞听厌了,突然站起来,将福生丢了出去,自己将厚重硬木打造的牢门关上,用铁链在里头把自己锁上了,隔着门板道:“去,这些废话去与你们主子说。”

他坐在地上,听见一阵跑开的脚步声,这才重新闭上眼。

福生一溜跑进住处,笃笃将门敲响,没等连枝下来给他开门,他就自己进去了,小跑到床边,急道:“少监,闵公子又来了!”

床帏里头半晌没说话,良久才传出一声清淡的回绝:“只说我在受罚便是。”

福生苦恼道:“说了呀,可我们拦不住,闵公子已经去暗房了。还说、说……”

连枝撩开了帘子,一身亵衣趴在床上,面色略微苍白地问:“说什么了。”

“……说,狐狸都知道要报恩,问您有没有良心。”福生犹豫着,颇为为难地说道,“闵公子还把自己关在暗房里头了,说您若是不去见,他就睡在里头。”

连枝愣了一会,被气笑了,却仍没有要动弹的迹象,只趴在枕上静静地翻一本书,半晌才吩咐:“不用管他。他身娇肉贵,又没吃过什么苦,暗房那种地方,他待不了半个时辰就受不住了,自己会走的。你留在暗房那儿,稍加留意着就是,他要走时就让他走。去罢。”

福生听他都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悄悄退了下去。

连枝趴着翻书,实则也看不出什么书中真意,而且他挨了板子的腰背尚未恢复,仍虚疼得厉害,念了会无用书就撑不住了,侧脸贴在枕上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一两个时辰。

再醒来,天已黑透,宫门早落了钥,半开的窗内可见星子闪耀。

他强撑着自己坐起来,唤了几声福生,却没人应答,好半天才有个听见叫声的小太监跑进来,伺候他穿衣下床。连枝由他扶着在屋内走了几步,活动睡乏了的筋骨,才想起问福生去哪了。

那小太监低声道:“福公公且在暗房呢。”

连枝停住,皱眉道:“什么时辰了,怎么还在那儿?”

“亥时过了二刻。”小太监答,“说是闵大人不肯走,也不肯开门,非要等您去不可。天热起来了,那暗房里头已生了蚊虫……”

没说完,小太监便觉手中一空,连枝竟是抽身而去,随便抓了件衣裳披在肩头就向外走,到了门间,抬腿时又牵扯了后背伤处,他疼了一下,忍住了,仍步履轻急地朝暗房走去。

闵雪飞坐得浑身僵硬,和各色虫鼠蚊蝇共处,觉得头发丝里都像是有虫在爬,闭目又挨了新一波的咬,木牢门又被人敲响,闵雪飞气急败坏道:“滚。”

“是我。”

听见到徐缓柔亮的声音,闵雪飞登时睁开了眼,挥开了盘绕在自己身周的蚊蝇,支腿起身,然而他盘坐太久,下半身整个都麻木了,此时猛一用力,自腰间上下窜起一股酸刺酥意,使得他才站起来,就一个踉跄跌扑在地上,发出嗵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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