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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变相_分节阅读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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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乌陀鬼在一排排站好的宫奴之间走了几个来回,每隔几步就用手里的鞭子戳一戳一个鬼,被他选到的鬼便都出列站到另外一侧。愆那注意到,她选择的都是一些个头较高体格相对来说也比较阳刚一些的雄鬼,到他面前过不其然也选中了他。挑选好之后,她又回到两拨队列的最前方,高声说道,“这一次排演的是阎摩双修舞,讲的是夜摩天之主阎魔罗阇和亚穆纳河女神阎蜜之间的感情。”她指一指愆那所在的队伍,“你们跳雄舞,剩下的跳雌舞,我们时间不多,你们都给我警醒点儿!”

原本愆那以为,自己人间经历了那么多世,什么样艰深的武术身法没学过,不就是跳个舞,能难到哪里去。结果一天下来,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到晚上的时候他已经腰酸背痛,感觉自己一弯腰都能听到骨头在咔咔作响。幸而他学的还是雄舞,没那么多扭来扭去的动作。

再看对面的乾达,虽然是一张臭脸,倒也是把一套极为挑逗而复杂的动作学得有模有样,比他可强多了。而且他感觉乾达有一种十分奇异的天分,就是只要他想,就算是最简单的动作也可以做得优雅而带着一丝令人心痒难耐的魅惑,尤其是漂亮的嘴唇微微一挑,眼睛里一丝幽光流转而过的时候。就算他是个雄鬼,却可以跳得比雌鬼还要勾魂摄魄。

但这一丝魅气,也另愆那愈发忐忑起来。

大约那乌陀鬼也看出了乾达的天分,时时停在他附近,宁神盯着他看,看得愆那莫名其妙一肚子火气。到夜色渐深,众鬼都要散了的时候,乌陀鬼便对乾达说,“你明天带上跳舞的衣服,来这里换上。”

两个鬼总算扶着酸痛的腰回到了罗辛的园子,一关门,乾达便哀嚎一声倒在那用某种鸟类的羽毛临时铺出来的床上,“我的腰快要断了!”

愆那也坐下来,黑着脸揉着自己的小腿。不一会儿罗辛就偷偷摸摸给他们带了不少晚饭来,他一露面,乾达就几乎要扑上去把人掐死。

但愆那很有先见之明地把一只手按在乾达肩膀上,于是罗辛只是接受到了乾达一簇簇飞来的眼刀。

“哈哈哈哈哈,看来你们玩儿得很尽兴?”

愆那其实自己现在也很有想要揍人的冲动,但毕竟罗辛是他们的恩人,于是只好从牙缝里恶狠狠挤出一句,“是你玩儿的很尽兴才对吧?”

“喂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不就是跳个舞,有什么难的。”

“你要不要自己跳跳看?”乾达立马就怼了回去。

罗辛赶紧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只是来给你们俩送吃的的,有气可别撒在我身上。啊对了,你们那晚上要是想亲热,尽量小点声。”说完了便在乾达抓到身边一张凳子扔过去之前慌忙出去了。

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个,气氛一时有些凝结。

乾达转头看着愆那,间那昏黄的光线中,愆那结实的肌肉上浮着薄薄一层汗液,引诱人伸舌舔|舐的晶莹反光,还有那火红的属于罗刹鬼的发和眼瞳,也给愆那那张过于冷峻的脸添了不少艳色。他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将手轻轻放到愆那背上,沿着背脊上的那条沟壑一点点抚摸下移,一直移到缠在腰间的布料之内,同时凑到愆那的脸颊边,伸出红艳的舌在他的耳廓上舔了一下。

愆那的身体早在被乾达的手接触到的瞬间就开始变得僵硬,在乾达舔他耳朵的一瞬间,他连忙站起身来道,“一天没吃饭了,吃点东西。”便去拿桌上的那用布包好的食物。

乾达却微微笑着,漂亮的脸上魅色横生,“怎么又害羞了?”

“上次的事,我没打算继续。”愆那冷着脸说道,“毕竟,我连你的来历都还不太清楚。”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你只说你是颜非的朋友。除此之外,你还告诉过我什么?”

乾达一愣,随即露出一个苦笑,“你怎么又开始怀疑我了?那好吧,你想问什么就问。”

“你出身哪里?”

“等活地狱,不过我运气比较好,被一个酆都的地仙看中我的天分,就把我带去了酆都。所以我是在酆都长大的,对于地狱了解的并不多。”

“地仙?”愆那半信半疑,“哪个地仙?”

“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他不让我说。”

“哼,这让我如何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反正在地狱里,本来也没什么相信不相信的,只有利用和被利用不是吗?”

“如果只是利用,你如此帮我,又是为了得到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乾达冲他露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一开始是为了帮颜非,现在是因为……看上你了啊?”

第37章阿鼻地狱(12)

听到乾达突如其来的告白,愆那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用一种莫测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冷笑道,“睡了一次,就食髓知味了?”

乾达听到他话语里的讽刺,心中一阵闷闷的疼痛。但是他面上还是保持着那种带着一丝轻佻的笑容,“你对我难道不也有一丝喜欢吗?不然的话你干嘛要同意让我一直跟着你?为什么我跳舞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看?”

愆那才知道自己之前以为的偷看原来对方早就察觉到了,立刻觉得面上挂不住,嘴硬道,“我是怕你穿帮!”

乾达忽然抓住愆那的一只手,将它放到自己的脸上,如同猫一般轻轻蹭着,漆黑的眼珠从长长的淡色眉毛之下看上来,幽幽的目光如蛛丝一般黏着,“我听说,你已经孤独了很久很久了,让我陪着你不好吗?

他的语调如梦呓一般,带着一圈圈醉人的涟漪。愆那恍然被这尤物蛊惑,一时竟没有推开他。乾达愈发靠近,双手还过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中间,用力嗅着愆那身上那淡淡的雄麝气味。这份浓浓的依恋,不知为何竟如无形无着的风,悄无声息地潜入愆那心中深处的隐痛。这份被人需要、被人依赖的感觉总是令他难以自拔,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不会感觉到,自己那枯竭而漫长的生命中令人窒息的孤独,和早晚要失去的惶恐。

其实他在害怕什么呢?面前这个寻香鬼不可能是他怀疑的那个人。人是不可能进入地狱的,否则马上就就会被地狱过高或过低的气温杀死。人身比鬼身沉重,自然也不可能附在鬼的身上,更不可能变成鬼,古往今来从没有听说过有活人进入地狱的例子。而且那小子虽然时常有些叛逆之举,但也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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