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燃烧吧,弟控!_分节阅读_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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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立刻举手投降。一来怕他大声嚷嚷把孩子吵醒了,二来也怕他着急上火再犯了病。于是推着他的双肩往楼下走:“知道了,知道了,一块吃去!”

第28章鸠鹊同巢

午饭过后,阿初没闲着,叫上刘阿四,把卧室收拾了一通。阿次提出帮忙搭把手,被他哥直接驳回了,打发他到婴儿房哄孩子玩去。

而爱钟爱华一直有刘嫂照看着,自然不劳他费心。阿次在一旁望着俩侄子熟睡的小肉脸,心中百感交集——他是羡慕他们的,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做着香甜的美梦,还不知道生离死别的沉痛;他又心疼他们,迟早有一天要面对被母亲舍弃的现实;他还有些愧对他们,自己的车祸间接使他们失去了慈爱的爷爷。

想到这里,他起身走出房间。

经过隔壁的卧室时,正看到阿初踩着椅子把结婚照摘下来。阿次望着他哥消瘦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默默站了一会儿,听到楼梯那边传来厚重的脚步声,想是刘阿四正搬着沉东西上楼。阿次莫名的心乱,像是怕被人看穿情绪,急着转身离开,进了父亲的房间。

他环视着这间卧室,摆设都跟从前一样。落地窗旁的摇椅、床头柜上的杯子,仿佛还在耐心地等着主人归来,不知道它们撞见推门而入的他,是不是也有物是人非的遗憾。

他走到床边,轻抚了抚暖黄色的毛毯,再转身时,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墙上的遗像。

隔着玻璃框,父亲带着三分笑意,慈爱地望着他。

“爸爸。”他轻唤了一声,淌下两行热泪,“我早该想到会变成这样,可就是一直不敢往这边想。”

父亲仍是笑着,仿佛被定格在那段时光,再不会吹胡子瞪眼睛地跟他斗嘴。

情绪在这一刻爆发,阿次仰面倒在父亲床上,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阿初推门走了进来。

阿次忙把胳膊压在眼睛上,遮住泪痕。

“跟我这儿还遮着藏着?”阿初把门关上,走到他身旁,把他拽起来。“我又不是外人,在我面前你不用掩饰情绪。”

阿次低着头,哽了哽,才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不想再让你担心。”

“你这样我更担心!心底的伤痛就像溃烂的伤口,不是放着不管就可以消失不见的。只有挤掉脓水,给它上药、包扎,才能慢慢愈合。”阿初按住他的双肩,真诚地说,“想哭就痛快哭出来,不要再压抑自己。爸泉下有知,一定也希望你能走出事故的阴影,重新出发……试着把你的痛苦倾诉出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你不会理解的!爸爸的死,荣华的死,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阿次双手抱住头,手指插入发丝间,情绪有些失控,“那场车祸是人为的!如果我没有去试探嫌疑人,打草惊蛇,就不会成为靶心!是我连累了爸爸和荣华……”

“不!你是无辜的!”阿初紧紧抱住阿次,安慰道,“听我说,你只是事故的受害者,真正有罪的,是制造那起车祸的凶手。所以,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为了爸爸、荣华,还有我、爱钟爱华,所有爱你、需要你的人,对自己宽容一点吧。”

满含包容之意的话语深深打动了阿次,他不再克制悲伤,抱住他哥的腰,哭得像个刚刚与邻家孩子打架打输了的倔强小男孩。

阿初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头发,等到他哭痛快了,才说:“你的卧室让爱钟爱华占了,今天开始你住我那间吧。我把你放在杂物间的东西都摆上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再让刘阿四去买。”

阿次抹了把脸:“别麻烦了,我睡爸这间就行。”

“不行!你不能睡这里。这房间里有太多过去的回忆,我怕你会……适度发泄可以释放压力,但长时间沉浸在这种忧伤中,对养伤无益。这段时间,我跟你住一起,方便照顾。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再搬到楼下的客房去。”

“我哪能这么鸠占鹊巢?还是让我直接住客房吧,反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什么叫鸠占鹊巢?谁是鸠?谁是鹊?”阿初瞪着他,有些生气,胸口的起伏变得明显,“你到现在还跟我分得这么清楚?用不用把这房子划分出楚河汉界啊?”

他这变脸速度有点快,阿次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纳闷,随口一句成语怎么能让他理解到“分家”的层面?不过阿初有病不能着急,可别为这点小事再犯了病!阿次转念又想,现在明显是大哥的病更需要照顾,同处一室有个照应也好,便听从了阿初的安排。

晚上洗漱之后,阿次躺在他哥的床上,胳膊搭着床头柜,随手扒拉着台灯的开关,整个房间随着他指尖的动作明暗不定——这台灯是他的东西,桌上的坦克模型也是,还有墙上的轮胎形钟表……阿初这样布置,必然是想让他产生归属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房间。只可惜,他这些硬朗又个性的摆件,跟整间屋子的浪漫主义风格不太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阿次看了眼表,微微惊讶。他哥进浴室都快半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洗完!看来洁癖的问题真挺严重的。他打了个哈欠,终于不再折磨那台灯,把手臂塞回被子里。被褥都是新的,感觉挺舒服——阿初收拾得很彻底,房间里没留下一丝和雅淑存在过的痕迹。阿次不确定这是否也是洁癖的表现形式,不过这种反应非常极端,他隐隐感觉到了阿初对和雅淑的恨意。

阿次很同情阿初,也同样同情已故的父亲。他想,如果父亲没有去世,发现多年来认准的儿媳妇竟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肯定会失望透顶……他胡乱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疲惫。没等阿初洗完澡,他就已经睡着了。

没料到,梦境却比现实更残酷。

他看到荣华染血的脸,目睹了父亲心脏病发作时的痛苦,最后是阿初……阿初按着胸口,不可置信地颤着声问:“阿次!你想让我死吗?我们是亲兄弟啊!你要亲手害死我吗?”

阿次急着摇头,想辩解,无奈阿初根本不听,带着恨意永远的闭上了眼……

“不!”阿次大喊一声,惊醒过来,坐起身喘着粗气。

阿初睡在他身旁,也被他吵醒过来,打开灯,担心地望着他:“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阿次惊魂未定,对上阿初的视线,缓了缓神,才说:“做了个可怕的梦。”

“你梦到了什么?”阿初单手拍了拍他的背,“别闷在心里,说出来会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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