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谢轶楠眨眨眼睛，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卓一帆坐在床前，用棉签沾了点水，滋润他的嘴唇，又用毛巾小心擦着手和脚。一套护理工作做完了，才把另一扇窗户打开，鸟鸣声也更大了。
谢轶楠手指动了一下，接着慢慢抓紧床单。
卓一帆拧干毛巾，一抬头看见他的手呆住了，紧紧捂着嘴，怕自己高兴的叫出来。
“谢轶楠？谢轶楠？……我去叫医生！”
卓一帆贴在他耳边叫了几声，没见谢轶楠有反应，忙要去叫医生。几根手指紧紧握住他垂下来的衣角，卓一帆刚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
“你不想让我走？”
谢轶楠聆听着一帆的声音，温润的，和他的人一样。纤长的睫毛努力的颤动着……终于，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谢轶楠？你能看见吗？”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医生说谢轶楠被注射了大量的巴比妥类药物，视力被药物侵蚀，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卓……一帆？”
“对，是我！”
谢轶楠慢慢抬起手，握着他的手指，是热的，看来自己没有死。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终于睁开了，卓一帆的脸依然不够清晰，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喝点水。”
吸管放进嘴里，谢轶楠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一点。
“我怎么……看不清你？”
“可能还没清醒，我去找医生。”
谢轶楠固执的拉着他的衣襟不撒手，眼睛没有焦距，茫然的盯着他。
“业子呢？”
“他……在忙，晚上才过来。”
细白的手指慢慢放开，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指间袭来。对，谢轶楠忘记了，他的手指被阿震扎进钢针了。
卓一帆看的一阵心疼，逃似的跑出房门。
胥桦业不会来看谢轶楠了，自己要怎么和他说？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遍，恭喜谢轶楠能闯过这一关。他身体机能已经被药物破坏了，除了更容易生病以外，身前的鞭伤一到潮湿天气也会并发后遗症。
“我建议你去一个降雨量较少的城市生活，身体需要长期疗养。”
医生说完又摇摇头，显然不对谢轶楠的身体抱任何希望了，在他眼里等同于废人。
双手紧紧握着被子，能活着对于谢轶楠来说，就是希望。他从来都不怕死，也不畏惧死亡。可他想活着，做一个能自由自在的人。
“没事的，我会照顾你。”干燥温软的手指放在谢轶楠手里，卓一帆安慰着。
“我饿了，想吃东西。”
“马上就送来了。”
谢轶楠环视一圈，头一动又牵扯身上的肌肉一阵抽搐，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里是上海一家私人疗养机构，等你好了，我们在出院。”
“你救了我？”
卓一帆笑着点点头，人是卓一峻手下救的，他跟着去了。他们的船才开出去一百米远，那艘游艇就爆炸了。
好在他们动作快，要不然就……
“谢谢。”
“和我客气什么，放心吧，你在这里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