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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心不往生_分节阅读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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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运了轻功掠向那棵夜合昏树,却见黑影闪了一下又消失了。

捏了个指诀往各处查探,偏偏窥息术用着用着就不灵了,他重重哀叹一声,只得无奈放弃。

“百鬼夜行,原本就会有很多奇怪的事发生,不必理会。”他这样自劝,便继续朝着合昏院的方向走去。

已至子时,除了云层后的圆月还亮着,整个逍遥水街都陷入了黑暗,若有人家还亮着灯,那便一定是合昏院的伏笙在点灯等他回家。

然而他想错了,就在一个拐角处,一家客栈的楼上还有幽暗的灯光冒出,似乎还有极轻的念咒语的声音。

洛凡心对咒语这东西极度敏感,他没由来的觉得住在这间房里的人不寻常。这么想着,果断扔了钩索攀上栏杆,借着钩索的劲儿轻轻一跃就翻上了走廊。

这房间不仅亮着灯,甚至连门都没关,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却并未发现有人。环视四周,这还是一间上房,房间布置颇为讲究,不仅有书案、书架,还有许多论著杂谈之类的书籍摆放于其上。窗前是一条长桌,再往里便是放置床榻的里间,一扇古朴的木屏风将他的视线与里间隔开了。

他绕过长桌,正欲往里走去,却无意中瞥见了放在桌上的一张纸。

纸张略有折皱,像是从哪儿撕下来的。拾起这张纸仔细看了一下,只见四行小楷字端正工整:曾罹九死幸一生,信女翘望亡魂灯,合昏树下惹口舌,无疾不知疾者疯。

他瞳孔骤缩,心中暗想:“这不正是我写的灯谜吗?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这一晃神的工夫,房间里的烛火突然熄灭,眼前陷入完全的黑暗。

察觉到身后有人,洛凡心猛地转身击出一掌,这一掌实实在在打在了来人的胸前,只听他闷哼一声,却并不还手。

惊讶之际有些走神,后腰忽然一痛,竟是被另一人从身后点了大穴。

他暗道“糟糕”,竟没想到还有一人!终究还是不够警惕。

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借着点天光能看见窗前一个人影,身形微晃。洛凡心屏住了呼吸,默默琢磨着此人的动机。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终于见这人移步到了一张椅子前,坐下的声音有些沉重,似乎是十分虚弱。

“你们是什么人?”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椅上之人缓缓起身移到他身后,不知是同身后那人打了什么哑语,那人立即转身走掉了。洛凡心甚至听到了他下楼梯的“噔噔”之声,顿时不甘又气愤。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干脆把心一横,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当然,想动也动不了。

此人仍旧一言不发,只是缓缓走到他身后,一把扯下了他腰间悬着的桂枣糕。

洛凡心惊了一下,正在他暗忖此人莫非只是饥饿难忍之时,忽然肩背一重,此人竟将半个身子都压了上来,同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紧紧抱着一动不动。

洛凡心再次屏住了呼吸,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就这么被一动不动地抱了好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喂!你这是做什么?要打架就解开我的穴道,认认真真打一架!这算什么?你是不是睡着了?”

此人仍旧没吭声,却好像真的刚睡醒一般,轻轻换了几口气。

但洛凡心却很后悔方才没沉住气,因为此人环在他腰间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先是轻轻抚摸他的腰侧,又一遍一遍抚摸他的双手,接着又顺势而上抚摸到他的颈项和脸颊。极尽温柔,极尽暧昧,洛凡心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间的温热,身上、心里满满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难忍、羞愤难当!

他从没被人这样柔情蜜意地抚摸过,瞬间涨红了脸,幸好夜深不视,能让他稍微少一点屈辱感。憋了一小会儿,从前熟用的各种骂人词汇都在脑海中闪了一轮,却发现没有一个词适合于当下吐出来。

丧良心的?小没良心的?直肠子一根筋?瞎弄什么?啊呸!

这都是以前他常用来形容小师弟林子昱和伏笙的话,他可从来没想过,人在江湖竟还有许多时候是需要使用到更龌龊的词句的。即使是当初被霍霖羞辱,他心中所想也都是杀了对方,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因为词汇的匮乏而无可奈何过。

洛凡心越来越紧张,两片薄唇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在此人温热的气息开始喷吐在他颈侧时终于憋出了一句:“你别这样!”

纷乱的情绪里裹挟着惊惧、忧虑、不解、羞耻、愤怒……最后全都化为这声毫无威慑力的命令,尾音还带着颤抖。

他说完这句立刻就后悔得不行,竟然一开口就在气势上生生裁矮了大半截,假如现在还能动的话一定会先一掌将自己拍个半死,再用剩下半条命把这狂徒给拍死。万幸的是没喊什么“放开我”、“救命啊”之类的,这不正是女儿家走夜路被流氓骚扰时的戏码么……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洛凡心啊洛凡心,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此人听到那句命令时动作果然顿了一瞬,但紧接着便是更紧密的拥抱,更忘情的抚摸。

洛凡心直觉得羞愤欲死!他对这感觉很陌生,却能分辨得出此人的情绪十分不稳,动作虽然暧昧至极,却也仅止于上下各处的抚摸,不像是有更进一步侵犯的打算。复又察觉到他双手似乎有轻微的颤抖,在自己的脸颊上一遍遍描摹时好像是要细细判别这张脸究竟长什么模样一般,着实令人费解。

这人究竟是谁?难道是那个荒野地里的面具人?

不,一丝一毫的可能都没有!

就这么被轻薄了一会儿,洛凡心已经浑身是汗,紧张之余还有些控制不住的虚软燥热。就在他心烦意乱、正考虑要不要豁出去大喊一声“快来人,非礼了”之时,此人又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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