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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_分节阅读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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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色青摇着轮椅进了屋中,玄衣少年正给白衣少年诊脉,柳色青待他结束问切,这才开口,“他是何人?因何寻来?”

玄衣少年将白衣少年的手放回被中,掖好被角,静静地审视着后者的睡颜,垂眸道,“当今盗首衣白雪,被食髓教护法所害,自高崖坠落,筋骨寸断,六门皆封,已是死相。若要施救,唯有一法。”

柳色青皱眉,“你要用那灵山禁术?”

玄衣少年轻笑,“若能救人性命,管他邪术禁术。我今次来寻柳公您,便是希望您能出手,将随后赶来的我的师傅师伯们挡上一挡,拖延些时辰。”

柳色青眯着眼,敲着扶手道,“此举得罪灵山全宗上下,但你与老夫有救命之恩,便暂且不提,可你在老夫的地盘上动用生死之术,至少该将成败后果说个清楚,否则老夫可不能安心去当这挡箭牌。”

玄衣少年起身朝柳色青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实不相瞒,我当初得那术法金箔时不过半成之作,而后花费五年完善,却从未在人身上用过,因而真正后果不明。今次生死关头,在下将实情悉数奉告,若柳公信得过在下,便请出手,若信不过,在下拼上性命也会抓紧时辰赌上一赌。此人年岁十四,却为救我而死,倘我撒手不管,便是畜生不如。”

柳色青闻言,却难得地笑了,“想你当初任性如斯,一城之人为你跪下也能毫不动容,如今却为了区区一个贼人......”摇了摇头,戛然而止,“罢了罢了,人心总是多变,老夫便帮你一帮。不过至多延上半个时辰,你好自为之......”

“师父可还要敷药?”衣轻尘的一声问询将柳色青从回忆拉回现实,“明日约莫是要下些雨的,平时这会儿您早在热乎的被窝里躺着了,今夜被他们好生折腾,还吹了一宿的风。若是疼得睡不着,饭菜也是有的,热茶也是有的。”

不提不打紧,一提当真是有些冷了。

柳色青摇着轮椅朝屋中移步,衣轻尘跟上去,从怀中掏出白日里顺来的那株活血草,邀赏般欢喜地笑着,“这株药草碾碎后分装罐中,约莫能用上三日,应是能熬到放晴了。”

柳色青睨了那草一眼,心中清明,接过揣入怀中,又锤了锤膝盖骨,不欲揭穿那些发于善意的谎言。

月被薄云掩去,屋中昏暗,衣轻尘掏出火折子点了灯,关了窗,铺了床,期间柳色青一直不曾言语,衣轻尘便自顾自地说了很多口水话,待手头活计做完,回过头去,发现柳师父仍在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方才露出无奈的神色,妥协道,“师父您想问便问吧,别总盯着,怵得慌。”

柳师父将金制令牌随手丢到茶几上,金器沉重,磕在木头上发出哐当一声,震得衣轻尘浑身激灵,仿佛做贼时当场被抓,心虚的紧。柳师父盯了他一会,突然出声,“经我等点提,十年前的事你能记起多少了?”

衣轻尘听到无关活血草的话题,心中如释重负,“完全记不得。”

柳师父皱眉,“一丝一毫都记不起?”衣轻尘老实地摇摇头,柳师父的眉皱得更深了,“那你可还记得花耀木?”

“花......耀木?”衣轻尘认真思索,“这是何等宝物?我曾经的佩剑?偷过的名花?”

柳师父扶额片刻,不欲将此话题继续下去,转而指了指茶几上的金制令牌,“明日之事,由你代为师出面,携此令牌与偃甲盒前往,为师当初教你的口诀可还记得?背一遍。”

“自然铭记于心。”衣轻尘背得流畅。柳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移至床尾,转动矮柜上的白瓷花瓶,床板缓缓向墙内收去,露出了床下空间内堆放的满满偃甲。

柳师父随手挑了几个丢给衣轻尘,衣轻尘才接了三个,便有些撑不住了,“师父莫要再丢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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