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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_分节阅读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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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琅头冠被盗后,皇族下令全国缉拿衣白雪,衣白雪因此一举成名。缉捕令下达各州县后,衣白雪身怀玉琅,无处容身,只得携着慕容千奔赴南疆故土。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躲躲行行大半载,终于回了那方圆十里荒无人烟的乱葬岗,将玉琅葬在父母墓中。

当是时,长公主、虞昭与那位花大夫未向皇帝出卖衣白雪的长相,通缉令上也无画像参考,玉琅离身后,只要不暴露姓名,衣白雪便还是安全的。于是二人在乱葬岗无忧无虑地小住了几日,便又没心没肺地闯江湖去了。

一大一小隐姓埋名逍遥了数月,突然有一天,他们发现各地搜捕衣白雪的官兵与通缉令几乎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他二人四处打听,这才从吃茶的小二那得知,原来是国师为长公主寻来保命的鲛珠被盗了。

那鲛珠原本藏在皇宫内院,有千万侍卫轮番把守,连鸟雀都妄想飞入。而在失窃地点,那偷珠的贼人竟还嚣张地留书一封,表明自己是南苗人士,效忠食髓圣教,盗窃鲛珠便是要进贡教主,而待教主出关,不日后便要入侵中原。

如此一来,皇帝老儿便将外派的各处兵力又调回了皇城。

相传食髓教信奉上古凶兽,觉贪念凶暴为人性本源,而应顺其自然,多年来以其邪术为祸四方,教中护法更能掌雨水布降,蝇虫鼠害,瘟疫疟疾,发迹之初,南疆无数村庄葬身其手。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人身体却会变得异常虚弱,浑身无力,时常患些小病小灾,渐渐地体内的血液统统变作黑色,腐败脏器,最终化作一滩黑水,至多活不过十载。

衣白雪听了,料定此教为杀父杀母、倾覆故土的真凶,也明白了自己只剩下不到两载可活,转而想起那日花大夫在宫中所说的话语,他说他有办法医治自己的黑血。既然命不久矣,不如去搏上一搏,死马当活马医,兴许还能活下来。便领着慕容千一路北上,晃悠到了灵山地界。

结果刚到灵山,便听茶摊的店小二说,皇族于不日前于江湖广发英雄令,药宗作为天下十宗之一,自然也被圣上翻了牌,一道诏书千里加急,钦点了宗内长老弟子共百余人赴往皇城为长公主续命,而衣白雪口中的花大夫十有□□也在赴京名单之上。

药宗古来擅修医而非剑,自然不晓得什么御剑飞天,百余人等若要出山入京,所携药材针具无数,更不能全凭一双腿脚,掌门便花千金包下了整座灵山的车马。衣白雪当即便问,“马车走了几日?”小二指着驿站方向道,“尚在搬运药材,还没走呢,不过估摸着明早也该出发了。”

当日深夜,衣白雪将慕容千从睡梦中唤醒,牵着晕晕乎乎的后者爬上了一辆车子,车内弥漫着安心的药香,所坐之处也很软和,慕容千未作多想便又倒头睡去,待次日醒来,才惊觉自己正同衣白雪坐在一片药草堆中,衣白雪将药草最多最软的地块让给了慕容千,自己却靠在车壁上睡得很不安稳。

慕容千警惕地掀开车帘,发觉自己已离开灵山地界,车外众人皆穿黑衣,应是药宗弟子,若他记得不错,这车是开往京城去的。

大约是慕容千起身未克制好动静,亦或许是时辰到了瞌睡散去,衣白雪也醒了,他瞧见慕容千,朝他招了招手,待慕容千挨得近些,便附在后者耳畔低声道,“昨夜我买通小二,要他装车时将我二人捎带上,这事是背着药宗干的,切莫闹出大的动静叫他人发现,虽然也是迟早的事,但能瞒多久便瞒多久。”

慕容千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好不容易离了京,却因为一道江湖令回去,莫非雪哥哥当真看上了那长公主不成?她确实好看,也很温柔,但终归门不当户不对......”还未说完,便被衣白雪敲了下脑袋,“你小子平日里都看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才八岁便晓得这些?哥哥我同那长公主只是至交好友,这次回去京城不全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

慕容千抱着脑袋嘟囔,“说得好听,还不是觉得人家长得好看,小千长大定比她好看千百倍。”衣白雪却觉得好气又好笑,揉着慕容千的脑袋还欲再问男人同女人怎比,马车外却传来脚步声,且是朝他们这处来的。

药宗饮马于沧野河滩,此地地形空旷难有遮掩之物。眼下那位花大夫还没见着,没人能够证明衣白雪等人随车不是别有用心,而且就算见着了,时隔数月,人家也不一定还能记得自己,所以衣白雪本意是先跟着马车行一段路,等药宗寻到落脚的地方,再偷偷去寻花大夫讲明由来。

眼下境况,若是药宗有意捉拿他二人,衣白雪能逃,慕容千却是跑不掉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二人屏住呼吸,衣白雪从靴子里摸出匕首。

马车门开了一道缝隙,阳光照入其中,正洒在衣白雪铺开的衣料上,外头那人戴着顶黑纱斗笠,令人瞧不清面容。他见着车内光景,既没有喊人,亦没有出声质问,只默默地站在那儿,清风摇动斗笠上的流苏并衣角上的坠饰,他却仿若只是一尊静止的佛像。

外头有弟子靠近问询,“师兄找到针匣了么?莫不是当真落在师门了?”被唤作大师兄的男人将马车门重新合上,“约莫是落下了。”外头那弟子又问,“师兄不进去找找么?哦哦,这里边是装药材的,那应当就不在这儿了。还要去别的车上找找么?”

男人摇了摇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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