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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_分节阅读_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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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止戈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衣轻尘的肩头以示佩服,“眼下还是身体要紧,不到万不得已莫要下去。我听说这河下淤泥极深,还有暗流,饶是水性极好的河工下去都得在腰间束根绳索,你切莫轻易尝试。”

衣轻尘从桥面上拾了块烂木头丢入水中,心如乱麻,“我若不去,届时师父也得下去,如此天寒地冻,他老人家怎受得了。”提到这个,江止戈也变作了苦瓜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人同时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发觉那身穿黑斗篷的怪人仍旧立在那处,约莫是出于捕快的使命感,江止戈并未管此人是在赏花还是赏水,只走上前去问话,“这位兄弟,敢问是哪路人士?”

被扰了兴致的怪人转过身来,兜帽掩去了她半张面孔,只露出雪白的下颌和浅红的唇瓣,她望了望面前二人,倒也并不怪罪,只淡淡道,“我自青城山来,来此地寻一位故人,与我同行的朋友去了桃林,我在此地等他,不慎将玉佩落入水中......”

此人嗓音委实好听,空明澄澈,似山间清泉叮咚,白雾袅袅,说不出的干净,衣轻尘与江止戈竟是听得出神,待回过神时,女子话已说罢许久。

衣轻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但这姑娘也未怪罪,从始至终露在外头的半张脸上都无甚表情幅度,衣轻尘为缓解尴尬,只得追问,“这玉佩对姑娘你很重要?”

女子点了点头,“很重要,但你们在此地,我无法去捡。”

衣轻尘将这番话解读为,因为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在场,所以冰清玉洁注重名分的姑娘自然无法脱衣下水,如此说来倒是他俩的不是,可如今既然他们在场,又怎能叫一个姑娘下水去呢?

衣轻尘这人有个习惯,不会专程为了一个目标而去克服困难,可若是有两个目标,他就会去试上一试,就像他很少会为自己的晚膳特意跑去巧手阁一趟,可若是柳师父恰好也要吃巧手阁边上的一家铺子时,他就会不嫌路远特意去走上一遭,眼下便是这么个状况。

若是让他专程下水检查偃甲,他确然十分怕冷抗拒,可眼下这姑娘恰好要寻玉佩,他下水就不仅可以检查偃甲,还能顺手帮上这姑娘一个忙,他便十分乐意了。

姑娘瞧见衣轻尘脱衣裳的动作,有些不解,“你要下去?”衣轻尘点头,这姑娘却摇了摇头,“气虚命浮,天星无光,不可涉险,且水至阴,不干不净......”衣轻尘与江止戈对视一眼,有些听不大懂,衣轻尘觉得这姑娘应是在担心自己,便谢过她的好意,仍旧脱着衣裳。

姑娘眼见劝说不动,只得走上前来抓住衣轻尘的左手,于他掌心凌空写了个什么,衣轻尘左思右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某种的祈福仪式,便随她去了。

临入水前,他似还听见那姑娘说了句“昆仑血裔”,后续的话语被河水尽数吞没,眼前是一片昏黄,看不清眼前究竟有些什么,只隐约瞧见更深处似有个黑色轮廓,便继续下潜。

越至深处河水便越发阴寒,可是离衣轻尘预料中的阴寒仍有些差距,他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觉得有些凉而已。

莫非今年回暖竟是回的这般早?

双脚立于淤泥之上,双手扶着人形的铁疙瘩开始摸索。衣轻尘水性并不很好,因而只能速战速决,否则一直换气入水出水换气,再暖的水再好的身子骨恐怕都会害病。

他只凭借印象里师父给自己看过的铁疙瘩图谱在几个最薄弱的部位搜寻,果不其然那几处都有了或大或小的破洞。

隐约中,他似瞧见河底某处有一物事发着莹莹绿光,待游得近了,握于手中,方才瞧清这是枚玉佩,约莫便是那姑娘掉的,只是这玉佩形状委实古怪,更像是从一个大型玉器上掰下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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