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雍高帝纪_分节阅读_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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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符又和众人闹了一阵,转身对刘景使了个眼色,刘景则回以一个鼓励的眼神。刘符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鼓起勇气朝王晟走去。他之前下了令,说今天百无禁忌,不用有所顾忌,酒酣耳热之际,众人尽皆离席,推杯换盏乱成一团,只王晟还坐在席上。他的座位在刘符左手边第一个,本就远离人群,这时众人散开,大家都知道王晟不能饮酒,因此也不来灌他,他身边就留出一个空圈来,落在刘符眼里,简直是特意为他留出来的一样。

王晟见刘符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过来,怕他摔倒,忙起身绕到案前来,正伸手欲扶,却被刘符一把握住手腕。

王晟讶异地转头去看刘符的脸,见刘符也正深深看着自己,那双从来涵光流火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黑沉的颜色,不是酒气,也不是夜色,沉甸甸的,就这样不留缝隙地逼视着他,仿佛他下一刻便要开口,等了很久,却始终连一个字也不说。

王晟举起的手臂悬在半空,一动不动地任他握着,愣愣地看着刘符。忽然,王晟似是懂了,心里一颤,心跳一下子便快了起来,如同水泼鼓面,振声不绝,刘符身上的酒气引得他几乎有些头晕目眩,他疑心自己摇晃起来,但两条腿却还稳稳地站在地上,一动都动不了。

刘符的手心好像有一团火,这火从他那被握住的手腕一路烧上来,直灼得他五脏六腑都颤抖起来,好像将他整个人都放在火里,来来回回地煎。

王晟的心思自来千回百转,这时候却空空荡荡——他什么也无法想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符动了动。

他一动,将王晟困在其中的这幅画面便重新活了起来,众人的笑声、喊声、劝酒声猛地一齐涌上来,在两人之间冲荡不休。

就在王晟屏住了呼吸,以为他终于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刘符却扬起脸哈哈一笑,松开了他的手腕,踉跄着寻到桌案坐好,然后垂下眼睛偏过头,复又现出醉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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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第一真相帝——刘景,同时也是王上大型表白现场的副导演,对于本次活动的导演兼主演——刘符,表示强烈的谴责与不满(并在围观时急得扯掉了好几把头发)

而本次活动唯一的观众——王晟,正在一脸懵逼地风中凌乱,(真是我见犹怜)估计可能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我们让这个可怜的中年人好好缓一缓吧!这就是说

周末之前

没有更新

(大概)

第63章

刘景站在稍远的地方,不动声色的将他二人与众人隔开,一面支走了好几个想要去找刘符喝酒的将军,一面目不转睛地关注着那边的情况,见刘符最后居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不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他走上前去,架起刘符,转头对王晟道:“丞相,王兄醉了,我扶他去醒醒酒。”

刘符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郁郁之气,像没有骨头一样地将自己挂在刘景身上,顺着他的话挫败地嘟囔道:“我醉了……我,我醉了……”

王晟好似还未回过神来,在刘景说话时还有些怔愣,闻言只点了点头,并不上前帮忙。刘景就自己架着刘符回到正首,背对着王晟,借着自己身体遮挡,和他咬耳朵:“不是说不成功就成仁吗?”

刘符被他扶着坐下,偷瞄了王晟一眼,抱着酒杯恨恨道:“还是喝得不够多啊!”

王晟随后告假离席,独自去外面站着。人声喧哗离得远了,四周渐渐安静,他自己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如投石入水,余波不绝。他慢慢握住自己的手腕——无论怎样,刘符方才的神情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稍一思及,便觉心乱如麻。

他在外面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浑不知想了些什么,片刻后只听席间忽然嘈杂起来,仿佛炸了锅一样。这热闹原本与他无关,但王晟隐约听到其中夹杂着哭声,不禁皱起眉头,向席间走去。

地上早已是一片狼藉,有人喝得多了,居然吐在了宫里的地上。若是放在平时,是要被御史狠狠参上一本的,但这时候褚于渊自己都已经横卧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哪还有人去管他们。王晟循着哭声看去,见刘符正被众人围在中间,抱着一个人呜呜地哭着。

大臣中醉得深的,不知被他勾起什么伤心事来,也和他一同抱头大哭,醉得浅的,便围着他们哈哈大笑。刘景便是那醉得浅的,他一面试图将刘符从朱成身上揭下来,一面对众人喊道:“都散了、散了!”

王晟按下心绪,上前问道:“王上这是怎么了?”

刘景一面使着力气,一面抽空回王晟的话,“王兄喝多了,见着人就哭、就说对不起。”

说完,似乎是配合他一般,刘符一下子松开了朱成。刘景哪里料到他这样,手上劲力来不及收,登时便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他脚下一绊,倒在了地上,刘符便也跟着倒在他身上,砸的刘景差一点一口吐出来。刘符摸着身下是软的,转脸去看,见是刘景,果然扶着他双肩哭道:“景儿,哥对不起你啊……都是我的错,我恨啊!我怎么就信了周发他们的鬼话……景儿,你心里怪我吧……”

蒯茂也喝多了,扯着刘符的袖子,箕踞坐在地上,口中一刻不停地数落着他,连气都不换一口。从现在的筑京观一直数落到当初不想给赵国借粮,连他投入刘符麾下之前的事都翻了出来。刘符哪里听他在说什么,只是抱着刘景自顾自地哭着,他喝醉之后力气大得很,刘景挣扎了半天,仍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若是心里没有什么伤心事,哪怕是喝醉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却不知道刘符这时想到什么了。王晟既心疼又好笑,对众人道:“今日就到这里吧!还能走的扶那些不能走的回去,明日上朝若是迟了,一样问罪。”

若是放在平时,听他这样说,大家也就是在心里抱怨几句,谁敢出声抱怨,这时候人群中倒是响起此起彼伏的哀怨之声,过不多时,大臣们便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出去了。王晟唤来宫人,让人从两边扶起刘符,一左一右地架起他的胳膊,带着他向寝殿走去。刘景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对王晟讪笑一下,正要说话,又听刘符大喊起来,“景儿?景儿!哎,看到我的皇弟了吗?”

“怎么喝了顿酒就成了皇弟了,现在就做皇帝梦也太早了……”刘景嘟囔一句,脚下倒是不耽误,连忙跑了过去。

刘符见了他,又要往他身上扑,两边的人几乎拉不住,刘景吓了一跳,连忙跳开。刘符便更加伤心了,“景儿,你果然还是怪我了……你等着,等我好了,一定全、全都拿回来!你等着啊……”

“好好,我等着。”刘景有气无力道。

王晟不放心,也跟在后面一道回了寝宫。刘符被人放在床上时,已经不哭了,反而昏昏欲睡起来,宫人为他又是脱鞋,又是换衣服、擦脸,他都懒得动一下。刘景压低声音,“这边已经没事了,我在这儿看着,先生就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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