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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道神_分节阅读_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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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我去偷啊?”这话肖健无法苟同,他反驳道,“是我们一起好吗?”

关捷还是挺在意名声的,嘻嘻哈哈地说:“谁跟你一起去偷啊,我不去。”

胡新意机智地纠正道:“就是,我们这叫滋爱--摘。”

包甜不觉得这话好笑,但是另外3个莫名就被戳中了笑点。

事实证明路荣行说的没错,关捷就是运气成谜,这天上午最后一节是音乐课,老师为了增加和大家的熟悉程度,组织了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鼓声停的时候花在谁手里,谁就得起来唱歌。

因为学校里没有敲的那种鼓,音乐老师就带来了一个铃鼓和一个红花结,她叫一组第一排外面的学生背对着站在讲台上自己摇铃自己喊停,摇的时间不能低于5s。

这种游戏就和小学的老鹰抓小鸡一样,有种让人激动的魔力,整节课学生们都在叮当作响的铃声和丢掉烫手山芋一样的惊心动魄中起哄,关捷一共起来了3次,鉴于唱歌是他的短板,他只好唱了2遍国歌,表示自己心里只有祖国。

第三次大家都不愿意听了,胡新意只好起来帮他代唱了一首朋友再见,不过唱完了他们还是好朋友。

初中因为增加了科目的原因,负担比小学要重得多,吃完学校第一次杀的真香的猪以后,生物园的枇杷也被全校的翻墙党一起捋秃了。

开学的新鲜感渐渐被日显繁重的课业代替,5班虽然是普通班,但也有一撮努力的群体,他们在一大帮酱油党里傲然独立。

老师们热血有限,一般都只重视会在课堂上响应并且积极完成作业的、有心学习的学生。

关捷跟这个圈子搭不上边,在他不擅长以及老师不盯他的科目上,他的注意力很难持续集中45分钟,在这种他一边告诫自己要听讲、一边又控制不住地老是走神的状况下,数学老师的方程式越讲越复杂,老王也从《童趣》、《理想》讲到了《第一次真好》。

周素珊老师在文中呼吁“愿你珍重第一次”,但现实里包括关捷在内的绝大部分人,在人生各种第一次上的表现都不如人意。

关捷第一次上初中,他对自己过于宽容;路荣行第一次参加初二的月考,数学仍然没超过80分;而张一叶第一次面对父母离婚,很不爷们地哭出了鼻涕……

那是10月份的第一个星期五,春节都没有出现的张一叶的妈妈回了趟镇上,在他上课期间和他爸领了离婚证,领完后她来学校接他放学,身边陪着个开小车的男人。

她让张一叶叫他叔,张一叶喊了,也和他们一起去市里吃了饭,买了一身价值不菲的运动服和跑鞋,但是拒绝和他们一起在市里住酒店,而是直接打了辆直奔大院的出租车,喊路荣行陪他去吃麻辣烫。

路荣行放学和他在校门口分开,他的自行车还是关捷骑回来的,知道张一叶心情不好,去取自行车的时候听见关捷问起你们要去哪,都没有告诉他是要去吃,只是和张一叶一人一辆车骑到了店里。

上桌之后前半场吃的都挺好的,中途张一叶加了点辣椒酱,忽然就被辣哭了。

他哭起来比较外向,完全没有避着摊主的意思,大概是心里太堵,照顾不到形象了。

店里的人纷纷看过来,个别热心的还将店里提供的劣质卷纸推过来,问他怎么了,路荣行面不改色地替他圆了一句:“谢谢,没什么事,就是辣椒揉到眼睛里面去了。”

但是动了感情的痛哭很容易看出来,对方明显没信,路荣行冲他们摆了摆手,意思是请他们不要过问,店里的人相互交换着眼神,接着就真的没有问了。

张一叶哭得深沉而吵闹,非但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先发制人,擤鼻涕的动静大到影响他人的食欲,好在食客们比较宽容,只是看了他几眼,没有多加指责。

路荣行也没劝他,只是单手搂着他的肩膀,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银耳汤。

他虽然很会写作文,但劝人不行,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让张一叶别哭,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这些都太苍白了,而且缺乏论据,路荣行隐约感觉什么事情都该有一个过程,人总会走到不会再为某件事痛哭的那一天,但那天绝对不是一开始。

张一叶就在旁边哭,他之前是无所谓不是装的,现在之所以苦涩,大概是一步踏入新的人生阶段,一时还没能适应过来。

其实他妈新找的那个男人对自己挺和善的,但是张一叶看见他们俩站在一起,还是有种很碍眼的感觉,也许多看几眼也就习惯了,但等他看多了再说吧。

这一天他就是莫名其妙地难受、闷堵,过了会儿他收拾掉眼泪,又变得不正经起来,笑里带哭地拎起啤酒瓶就要吹:“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你爸爸说实话也挺忙的,但他和你妈感情照样好,不像我爸一忙,他俩就掰了。来,咱俩干一个,敬你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路荣行手头只有银耳汤,端起来跟他碰了一下,等张一叶灌到鼻孔朝天,喝完了撒气似的将瓶底怼在了桌上,这才慢慢地开了口:“你以后也会有的,跟我一样,虽然没有和血缘上的父母住在一起,但也挺好的。”

平时张一叶起码能喝4瓶,今天他只喝了一瓶就感觉自己好像昏头了,因为他有点听不懂路荣行的意思,他迷茫而颠倒地说:“不是,什么不是和血缘上的父母住在一起,你、你现在不就是跟你爸妈住在一起的吗?”

说着他脑子里冒出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路荣行是汪杨夫妇捡来的娃,但这猜测跟被宠上天的路荣行有点不匹配,张一叶被惊得悲伤别说逆流成河,连小溪都流不出来地混乱道:“路荣行我跟你讲,我今天脆弱得就像脆脆鲨,一点惊吓都受不得,你莫吓我。”

“那不吓你,”路荣行很好说话,“我叫关捷来给你讲笑话,怎么样?”

“他能讲个锤子,”张一叶注意力被转开,情绪在慢慢好转,这会儿已经能嫌弃别人了,“他不把自己笑死就是好的了,你别转移话题,你……啥意思解释一下,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着了。”

路荣行没有瞒他的意思,交代的挺坦荡,因为已经释怀了:“我是我妈亲生的,但我爸不是我血缘上的上一代,你现在起点跟我一样了,好好努力,美满的家庭在等你。”

这比捡来的虽然要好一点,但也是个堪称石破天惊的消息,张一叶愣了半晌,方才的羡慕荡然无存,只剩下感激以及一环又一环的疑问。

他谢谢路荣行愿意告诉他这些,这打消了他内心有关于不公平的落差,甚至微妙地对兄弟产生了一些同情,因为他经历这些的时候比自己要小,而常识普遍认为人类越小越无助。

但另一方面,张一叶难以控制地产生了八卦心理,他想问路荣行的亲爸是谁、他们家为什么以及是怎么重组的、知道事实的瞬间他又是什么感觉……好在理智在线,猎奇只在他的脑内翻滚,没有化成语言问出来。

倒是路荣行自己不避讳,反过来面面俱到地叮嘱张一叶:“我爸妈不知道我知道,你在我家别乱说话。”

张一叶越发稀奇:“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奶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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