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叛臣遗孤,很抢手_分节阅读_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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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安先前说过,我们原是住在城外的,三年前才搬进万州城里,对于城外的老房子,对于三年之前的事,我没有任何记忆。以安说我脑袋受过伤,忘了前事,我曾问过他因何受伤,他怎么也不肯说。再后来,我也就不再多问了。

车夫老张驾着马车来到后院口,将所需的锅碗瓢盆、被褥等物一一装毕。以安扯着以春的耳朵交代了一番,确保无甚遗漏之后才上车。

老张四十好几了,身子还算健康,以安每次出门都是租他的马车。他的性子好,驾车的技术万州城里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说是车夫,其实他算得上是以安的好友。

出城后约莫行了三十里,马车在一条小道旁停了下来,老张撩起车帘,道:“以安大夫,以秋公子,我们到了。”

以安应声下车,他下车后又回过身来扶我。以安和老张一人提了几个包袱,我伸手帮忙,以安却道:“以秋,你无需拿,只管走。”

老张又接话茬儿:“是啊,以秋公子,你空手走便是,这剩下的东西我待会儿来拿。上山本就费劲,更何况那老房子在半山腰呢,到达那处,须得耗些气力。”我看了看眼前这座山,以安一再劝阻,我便没再坚持。老张提着包袱走在最前头,我走中间,以安断后。

这石阶不宽,但足够两人并排通行,石阶上落了许多枯枝败叶。石阶边缘处还生着青苔,这青黄相交,倒另有一番意境。此处的空气甚是清新,时有花香飘过,深吸一口,顿觉心旷神怡。一路上的野花不尽,我只认得其中一些,认得的那些花,都是以安常晒在后院做药材用的。

一路上行,听不见万州城里那样嘈杂的人声,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鸟鸣与我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我跟着老张的节奏,一步接着一步迈,我不敢停歇,只要一歇,势必是要给以安添麻烦。

又走了三四十来级台阶,以安道:“以秋,你歇会儿再走。”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只好停下来扶着台阶旁的一棵树歇气儿。

以安从一个包袱里扯出我常坐的那个棉垫子,铺在石阶上,扶我坐下:“再上去一点儿就到了,你稍微歇会儿再上去,我先去把上面收拾一下。”

我点头:“你慢些。”以安和老张继续上行。不多久,老张回转下山,去搬剩下的东西,我起身提上棉垫子,慢悠悠地继续上山。

走了百来梯,眼前就出现大块平地,平地上有一排木屋。屋前有一块用石头垒成的菜园子,园子里的青菜长势甚好,菜园子的旁侧有三根长长的竹筒子,股股山泉从竹筒里流出。一些泉水流往低处,一些渗进土里,还有一些则流进了长满苔藓的石缸里。

以安在石缸旁洗着抹布,他见我前来,立马从屋中搬出一张刚刚擦净的椅子,“快坐下歇一歇。”我气喘吁吁,细细打量着周围之景,我仍然找不到半点与之相关的记忆。

以安继续擦洗着屋中的器物,虽说他以前采药都会来这里歇个一两夜,但现在距他上次采药已然过了两个月。这些东西只要是没人用,就会落尘结蜘蛛网,更何况这里又相对潮湿,因而便又多了一种刺鼻的霉味儿。

老张将东西搬完后朝以安打了个招呼预备回城,以安付过银钱,约定四日回城之期,老张呵呵笑道:“四天后的中午,我必会准时在山下等候。”

这茅草屋共有五间房,最左边的三间皆是卧房,中间一间做堂屋,最右边则是略显低矮的厨房。以安收拾了两间房,将被褥毯子等物一一铺具之后便又开始忙活做饭了。山里潮湿,就连堆在厨房的柴棍儿也是湿濡的,以安折腾了好半天才将火生好,那浓厚的白烟熏得他眼泪直淌。

火生起,饭蒸好,菜洗净,葱姜蒜备齐,滋啦一声,青菜在油锅里翻滚。不多会儿,那菜香就飘然入鼻。我时常在想,如果以安不是大夫,那么他肯定是个出色的厨子。偶尔我想入神了,脑袋里就会自动浮现他围着围裙,拿起铁勺炒菜的模样。

饭菜入肚,碟碗洗刷干净。以安背上背篓欲出门采药。我道:“有些药草我认得,我和你一起去,多多少少我都能帮上些忙。”

以安抚了抚我的额头,“明日再去吧,今天赶了这三十几里路,你肯定也累了。再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也采不了多少。我就在附近找些常用药,很快就会回来。”

“那好,你小心些,早点回来。”自己生着一副病躯,我也不好再坚持。回想去年帮以安做事,说是帮忙,其实在很多时候都是在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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