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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姻_分节阅读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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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说:“我相信这会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

那是陆卓年第一次正式地直面祁聿,惊讶于他居然能将互惠互利这个词说得那么坦荡,比起他这个商贾出身的也不遑多让。从这一点上看,他倒是的确很适合当陆家的媳妇儿。

此前他们并没有多少接触,有也只是浅浅见一面,连深入交流都谈不上,但这并不妨碍祁聿在陆卓年心中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

端方君子,一看就被教养得十分严格,见人三分笑,永远文质彬彬,但抵不过骨子里的疏冷,言行间看不出什么温润如玉的气质,反而让人觉得他漠然刻板得不像活人,生生折损了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陆卓年是什么样的人,最放浪不过的就是他,哪能被这样一个人束在身边。他婚是结了,却彻底从陆家本宅搬出来,把新婚对象扔在新房子里不管,外面养的情人比结婚前还多。那些年轻的莺莺燕燕不见得有祁聿貌美,但他夜夜在外流连,就是不回祁聿那儿,以此昭示自己的不满。对他的种种行为,祁聿竟也真的不管不问,只是把陆家安排伺候的人统统请走,一个人待在两百多平的小复式里,事事亲为,过着隐居般的生活。

直到祁聿半夜高烧,无人可以求助,不得已给陆卓年打了个电话,他们才又碰上面。准确来说,只是陆卓年站在床边上看了祁聿一会儿,便从房间里退出来了。

“怎么样?”他问唐辛维。

“检查的时候已经烧到四十度五,人都不怎么清醒。夫人有低血糖的病史,所以应该是太久没有进食加上发烧才导致的昏厥。医生开了一针肌注退烧,又开了葡萄糖和消炎药。上午吃过饭测量了一次体温,已经降到三十七度四。”面对陆卓年的时候,唐辛维对祁聿的称呼又改了回去。

陆卓年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环视整个房子,淡淡地恩了一声,说:“行了,辛苦你在这守一天,回去吧。”

唐辛维站着没动,看着他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卓年偏头看他一眼,又说:“我留下来照顾他。”

唐辛维跟在陆卓年身边多年,一手打理着陆卓年的诸多私事,包括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人。他还没见过谁生病了,给陆卓年打一个电话,就能让陆卓年从别人床上下来,连夜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赶到人身边,还要留下来亲自照顾的。可见对于陆卓年来说,情人终究只是情人,情眷再浓也不过如此,经过老爷子唯一认证的合法伴侣却不一样,身份地位摆在那里,陆卓年再荒唐,能冷落他,到底不敢让他有什么三长两短。

这么想着,唐辛维定了定神,镇静道:“好的。医生说晚上要定期监测夫人的体温变化,如果有上升趋势就给他打电话,这是程医生的名片。那么,我走了。”他微微躬了下——身。

陆卓年摆摆手。

第二章

这栋房子,陆卓年几乎没进来过。除了第一天两人搬到这儿,他来认了个门,然后借口有事走了,到现在一晚上也没在这儿睡过,即使它离公司非常地近。

大概因为这样,祁聿似乎彻底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地方,换了窗帘和地毯的颜色,置物架上除了书之外,还零碎地摆放了一些小物件,茶几上放着整套的茶具,他甚至在阳台养了一架子花花草草,一盆挨一盆整齐地码着,乍一看,倒真有几分明丽秀意,比原来多点人气儿。

真可笑,在陆卓年看来,祁聿是最没人气儿的,活像个传承多年的符号,看着厉害,其实没多大意义。

他转身去找地方安置。楼上四间房,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剩下两间空着。空着的意思就是,陆家装修的时候并没有准备太多,自然也就没有睡的地方。

其实这套房子还崭新得很,除了最基本的家具装修,是一点多余东西没有的。

陆卓年下楼把行李拎进主卧,心想祁聿有心思弄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怎么不知道给他准备个房间。

他这想法着实有些自我了,毕竟人家祁聿哪知道他会来这睡。他当初可是连二楼都没上,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之后再没回来过。

主卧里只开一盏小灯,祁聿安安静静地睡着,陆卓年从行李箱里拿换洗的内裤,想想,又翻捡出一条长裤,溜进浴室里洗澡。

浴室里所有的洗浴用品都是无香型或清香型,陆卓年每用一样都挤一大坨在手心里嗅嗅,满意地认为这才符合祁聿的风格,然后才往自己身上抹。

他没敢用吹风机,随便拿毛巾擦擦就湿着头发出来,立在床边上研究自己睡的地方。

这床很大,祁聿规规矩矩地躺在正中间,两边的空位都足够睡下一个成年男人,只不过祁聿不让一让的话,会稍微有点挤。

陆卓年看了半天,觉得都差不多,就挑近的这边掀开被子,半边身子坐上去又顿住了,低头看了眼毫无知觉的祁聿,下去套件上衣才终于安心。

躺下之前,陆卓年先伸手去摸祁聿的额头。祁聿本来就被他之前的细微动静弄得有些不安稳,这一下子彻底惊醒,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手却直接扣住陆卓年的腕部往外狠折,同时整个人迅速翻到他身上压着,另一只手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掐上他的脖子。

陆卓年惊呆了,抬眼便望见祁聿满脸冷漠地俯视他,明明手下做着威胁人命的事情,面上却完全看不出一星半点的狠戾,面具一样刻板。两人一对视,祁聿手上立刻松了劲,眉毛却深深蹙起来,“怎么是你?”

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沙哑,声音轻轻暗暗的像是嘟囔,不知是在问陆卓年还是在自言自语。

陆卓年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拿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额头,祁聿微微往后躲了一下,但还是被他摸到了,有些冰凉,触手一片薄薄的汗渍,可能烧退了。他是真的病了,没什么可怀疑的,陆卓年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可笑,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装模作样地说:“好像没有发烧了嘛。”他从不知道祁聿的身手这么敏捷,这时才深觉自己对这个伴侣了解不够,还以为装腔作势就是这个人的全部。

祁聿眉头皱得更深,他有些分析不来陆卓年的反应,刚准备说点客套话,就忍不住咳嗽起来,拿一只手掩着,头偏向一边,姿态十足十的绅士。只是此刻他整个人还坐在陆卓年身上,而且为了压制他,坐的十分靠后,这样可以从两侧夹住对方的大腿,令其失去行动力。

陆卓年有点尴尬,他在外地出差这些天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办完公,还没来得及好好消遣一番就急忙忙坐飞机回来了,正是难耐的时候,祁聿坐的位置又太敏感了些,一咳嗽起来简直就是贴着他在撩拨,他连忙说:“我去给你倒点水吧?”

祁聿大病一场,刚才的动作其实有些难为他,实属刺激之下的爆发,一停下来就立刻开始发虚,整个人反应都慢半拍,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咳完了回过头去看着陆卓年,面上一点表情没有,纯净如赤子。

陆卓年心里一紧,完了。

“哦……”这下祁聿终于慢慢反应过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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