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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_分节阅读_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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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拂了拂手,柔声道:“哪里的事,襄儿这孩子我很喜欢,当时若是......”话说到这里,她堪堪止住,转而看了一眼陆筝又笑了:“不过现在也是好的,我这不是想着到时筝儿不在府里住了,也有个人陪我说说话。”

“你这话说的。”晋兰看了一眼已微微垂下头的陆筝,道:“筝儿还要时常回来的,既隔的不远更是不在话下了。至于襄儿,他不听话的很,到时怕是要被他折腾的受不了咯。”

时襄瞅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愣是没懂说的是何意,眼睛扫了一眼陆筝,却见她垂首不语,唇边隐约露着一抹晚间藏在薄云之后的月儿那般羞涩的笑意。

他自个儿琢磨了片刻,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陆筝这是许了人家了,这回过来也正是想与晋兰说说这事儿,陆筝确实是有了另外喜欢的人了。

碍于这孩子在场,这些话也只寥寥说了几句。陆夫人笑着止住了话语,轻轻地拈了块点心吃了,不多时又和晋兰聊起了别的话来。

耳边笑语不断,时襄瞪着一双眼睛慢慢犯困了。他今天不到卯时就起来了,连着几个时辰转来转去的,这会儿乏的很,眼皮子直打架,没过多久眼睛就慢慢阖上,恍恍惚惚的睡过去了。

他只靠着椅背,双手放在身前,头垂的低低的,上身轻微晃动着,这模样看上去有些好笑。陆筝听她们说话时往时襄这边看了一眼,忍不住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这一笑惹了晋兰的注意,顺着陆筝的眼睛望过来,见时襄在旁边听着她们说话都睡着了不免一叹,自个儿却也觉得这模样好笑的很,便轻推了他一下,道:“襄儿,有客人在这里呢,怎么就这么睡着了?你也该......”

话还未说完,一旁的陆筝柔声开了口:“夫人,筝儿过来有一会儿了,还没有好好欣赏一番府中的美景呢,我看时公子也需要透透气,不如让他与我一道出去走走?”

时襄一脸懵的坐在椅子上,再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庭院里的小池子旁边了。

“府里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看还不如出去玩儿呢。”时襄半眯着眼打了个呵欠,眼里的睡意仍是浓烈。

陆筝望着他一笑,道:“外面纵是好玩,却不如家里来的安稳。”语罢,她转过身去,从袖中掏出一张被折叠的很小的信封递给时襄。

时襄一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接了过来,没有打开,只问:“这是什么,给我的吗?”

陆筝点了下头:“我与娘过来的路上遇着个人,看打扮是小厮模样,脚下不留神撞了轿子,伤到了头,我已派人将他送去医馆了。”

那小厮步履匆匆,合该是赶时间,她在轿旁瞥见一个信封,猜测是他方才遗落的,拾起来一看,上面端端正正写着时襄的名字。

时襄犹豫片刻,打开信封将信纸取了出来。上面寥寥几个字,他看了很久,最终手不受控制似的,落了墨的信纸随着刮过来的风飘然落地。

第44章寻人

那晚沉香看着他在窗边坐了许久,直至她熬不住熄了盏烛火回去休息的时候,时襄仍然在痴痴的愣神。

她没有想到,这次的相处竟成了永别,除却青涩朦胧的岁月,她嫁作人妇、初为人母、甚至已至迟暮之年,她都再未见过她家善良伶俐的少爷。

时襄静坐了一晚上,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写了封信,在时远谦与晋兰的房门前磕了个头,背着他的行囊,带着平时存下的银钱,踏上了一条他从未想过,也完全不会走的路途。

顾清寒给他的书信那样简单,他反复看了很多遍,一个笔画都不落下的,深深的印入他的眼里,心里。

顾清寒告诉他,穆怀钦在京城。

他的穆大哥去京城去了。

他自小便愧对爹娘的期望,从来没有好好读过书。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做不了像清寒那样一举高中光耀门楣的事情,还一再抗婚,让他们想抱孙子的愿望落空。

可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也深深的知道此生除了他,生命里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让他这样念念不忘了。他放不下穆怀钦,放不下那个总是对着他笑的那个人。

他想,等他去找到穆大哥,让穆大哥答应再也不离开他,然后就和他一起回芸州,牵着他的手走到爹娘面前,大声的说:这是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我会一直和他在一起。

时襄一直觉得芸州城很小,不过几条街、几道巷和一些房屋连起来的而已,可他已经走了快一天了,似乎才走了一小段路而已,离出城还有很远的距离。

“这位公子,看您拿着包袱是要出城去吧?路上累的很,不如雇辆马车?我这马是匹极好的马,跑的可快了。”路边有看起来年纪稍大的男子叫住他和他说话。

时襄这才发现这人旁边停了一辆马车,那马儿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和它主人一起望着他。

他点点头,说:“我要出城,去京城。”

车夫恍悟,笑呵呵道:“原来公子要去京城,这可远了,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出了芸州一直往北,要途径好几个地方呢,公子知道怎么去吗?”

见时襄摇头,他顿了下又笑了:“无妨,这路啊,都是长在嘴上的,公子出了城一路问过去,总能到得了,只是一个人出门要小心呐。”

时襄朝着他笑了笑,道:“谢谢,你这马车出城要多少钱呀?”这一路还远着,身上带的钱不多,他得省着点儿花。

“不多不多。”车夫伸出两根起了厚厚一层茧子的手指:“二两银子,保证在亥时之前将公子送出城去。”

二两银子......时襄迟疑了一下,拢了拢肩上的包袱,抬脚上了马车。

一路的景致从身边疾驰而过,慢慢地芸州便遗留在了身后。时襄心间的情绪复杂,他终于要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有些舍不得,也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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