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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_分节阅读_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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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有人扯着嗓子问:“他既是如此好官,皇上怎么如此不辨是非?我看这皇上也是个浑噩之人罢了。”

“这话不能这么说。”说书人连连摆手,叹道:“韩太傅与王丞相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对两人都是极为重用的,只不过王丞相狼子野心,对皇位虎视眈眈,便先下手害了韩太傅一家,一出计谋设计的细心缜密,在京城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雨。”

“你方才说害了韩太傅一家,可是他们府里的人都死了?”人群里又有人出声问道。

说书人抚了抚胡须,点头道:“篡夺皇位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何止韩府的人,与韩府有一丁点儿关系的人通通被判了斩立决,牢房里关着的人大大小小上百口,行刑那日乌云密布,雷声大震,如今想想都是上天在替韩家的人叫屈啊。”

时襄听的眉头一皱,他没见过那种场面,却想一想都觉得可怕至极。

说书人喝了口茶水,缓缓道:“幸得老天有眼,那王丞相恶有恶报,当年做的恶事被揭穿,如今已被处死,也算还了韩太傅一个清白......”

站在时襄旁边的人动了动,大声问:“王丞相也是被株连九族了么?韩太傅一家受了这么大的冤屈,须得一命还一命才行啊。”

有人点头附和他的话,站在上方的人摇了摇头:“王丞相虽死不足惜,但皇上悔恨自己当时杀了韩府这么多的人,不想再滥杀无辜,只斩了他一人而已,至于其他的人,已被赶出京城,不知道被送去哪里了。”

人群中一阵沉默,片刻之后有人说话了:“三年里京城失了一位好官与一位奸人,你方才说他们两个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如此一来,皇上不是断了双肢了?”

京城离他们远,这些故事听的少,今儿这么听一回倒是有些操心了。

他这么一问,说书人还没回话,有人把他的话头接了过来,脆声道:“我听说这两年出了一位秦将军,骁勇善战,已经打败了好几回敌军了,深得皇上重用,是不是真的?”

“你这消息听的倒是不假,那秦将军年纪轻轻却头脑聪慧,武功又是极好,几次与敌军交战皆是凯旋,而且听得这位秦将军生的也好,气质不凡,翩翩佳人......”

时襄不想再听那些,转过身走了,说书人的声音渐渐被他落在了后面,等完全听不见时,他忽然想起来,还没问着路。

“这位小兄弟,看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儿呀?”

时襄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望着他笑,那人打扮的很乱,脸上也脏兮兮的,看起来应该是个乞丐。他抿了下唇,顿了片刻才说:“我要去京城。”

那乞丐听了他这话一笑,用手拨了一下垂散在脸上的头发,道:“京城那地方我熟啊,到了哪儿该走哪一条路,走多长时间,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时襄笑了笑,问:“真的吗?你对京城很熟悉?”

“当然了,我就是从京城来的,你要去那儿啊,来问我准没错。”乞丐咧着嘴朝时襄一笑,摸了摸肚子,叹道:“不过我已经好久都没吃过饭了,现在浑身无力,连走路都没什么力气。”

时襄心软,又见他认识路,便带他去包子铺买了几个肉包子给他,还顺带买了一些点心,道:“我的钱也不多了,要省着点花,这些都能吃饱,你还能留一些明天吃。”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去拿自己的小钱袋,却蓦地发觉不见了,再去看跟着他过来的乞丐,那人早已没了踪影。

“我的钱呢?”时襄将浑身找了个遍,猜到是方才那个乞丐把他的钱偷了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把从老板手上接过来的包子还了回去,颓声道:“不好意思,我的钱被别人偷了,没有钱可以给你。”

那老板也是个心善之人,见时襄的样子有些不忍,道:“没关系,你拿着吃便是,只是公子只身一人在外,要小心钱财呐。”

时襄点了下头,垂下眼眸:“他说他对京城很熟悉,知道该怎么去,可以带我去乘车,我才相信他的。”

“可是那边拐角处的小巷子里那个脏兮兮的乞丐?”看时襄点头,他叹了一声,道:“那就是个骗子,常常骗从外地过来的人,已经骗了不少的钱了。公子是要去京城?”

“是的。”

老板扬了扬手,道:“公子要去京城是再简单不过了,金陵多是做生意的商人,几乎去遍了所有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去京城的也不少。这样......”他探出身子往另一边指了个方向,说:“那边有个春风楼,住的大多数都是途径此地的商人,你去那边问问,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时襄道了谢,花了点时间找到那家春风楼,一问那家的掌柜,果真有几个明日动身去京城的人。他跟着掌柜的一一去打了招呼,虽不热络,但也都是愿意带着他一起走的。掌柜听说时襄被偷了,此时身上已无分文,便让他去厨房帮忙干些杂活,半天下来还多给了他一些银钱。

只是这回的运气比不得上一次,时襄跟着那几个商人走了几日,恰好到了一个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地方,在路边便遇到了劫匪。

那些人长的凶神恶煞,时襄哪里见过这些,硬是躲在马车里不敢出去。这些商人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一个个面面相觑,惶恐的很,眼看着明晃晃的刀面要架到脖子上了,这才哆嗦着开口:“各,各位好汉,大家有话好好说......”

这一句求饶的话还未说完,不知又从哪里跑出几个人来,手上竟也拿刀的拿刀,拿棍棒的亦有。“我说,怎么又是你们在这儿抢生意了,这个月都多少次了?”

这人看起来瘦瘦的,与那劫匪头子相差甚远,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斜睨着他的,下颌一挑,十足的鄙夷之意。

时襄掀开帘子往外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些人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人,缩着身子挪到马车后头,趁他们正处于混乱之际打开车门悄悄的走了。后面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什么,好像是要来抓他,时襄头也不回的使劲往前跑,累的气喘吁吁才终于没听到声响了。

等缓过神,他却安不下心来,一颗脑袋想了又想,决定回去看看,于是凭着方才的印象往回走,可一条路绕下来,他也找不着了,这附近荒无人烟,连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襄抱着包袱走的很快,在夜幕完全来临的前一刻找到了一所破旧的老房子,那房子很小,应该是荒废了许久,可从外面看能看到里面闪着火光。

他走到门口停下,敲了敲门,轻声问:“有人在吗?”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时襄一眼撞进他那个人的眼神里,愣了愣神,道:“我迷路了,现在天黑了,我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吗?”

那人笑笑,温声道:“当然,请进。”他侧身让时襄进来,把门关上,重新坐回火堆面前,见时襄总是装作无意识的看他,笑了一下,道:“我也是在这里借宿的,这屋子年老失修,倒是予了我们方便。”

时襄支吾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便点了点头,问:“这火是你生的吗?”他其实是明知故问了,只是想借个话头说一下,而且他也有点冷。

果然那人听了时襄的话便喊他过来一起坐下。他生的冷硬,一张脸棱角分明,看上去有些严肃,不好接近,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完全不一样了,竟是带了几分温柔。时襄又看了一眼,说:“我姓时,叫时襄,是从芸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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