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拐个王爷暖被窝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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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渐渐退开至两边,再有马蹄缓缓驶近,俺答由两名大将拥护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已经无力反抗的小梅,似盯着大明的万千精兵,散发着无限敌意。

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它素净的脸,这平坦大地上,只余下残肢断臂、折戢顿刀,及不计其数的野魄孤魂。

☆、(八十)

皇城外,随处可见流亡难民,极眼之处,屋舍尽毁,林木横倒。

祥和不再,战火硝烟。

云鹤纵马飞驰,如影一般从地面晃过,马蹄踏起阵阵尘埃。

将领誓死守城,立下军令状,若放一只苍蝇进城,提头觐见。此刻见有身影势如破水而来,立即下令拉弓搭箭。

云鹤头未抬,高举金牌,仍驰骋往前。金牌映着朝阳,折射出屡屡金光。眼捷者喜报:“是高密王爷。”将领仍有疑惑,不敢指挥开门。云鹤越驰越近,城门依旧未开。他勒停了马,抬首喝令:“开城门。”

城上将领犹豫不决,云鹤僵持一瞬,仍未见城门开启,握金牌的手一紧,愤恨策马远去。皇上受困于外,城内仇鸾拒不开门;百姓遭劫于野,他亦按兵不动。云鹤心怀愤怒,崔马疾走。至下一城门,已是正午。城门外聚积着无数百姓,哭喊咆哮。城上士兵如雕塑一般挺立不动。这一侧城门也难进。他郁结更深。看着地上抱团取暖的百姓,不由忧从中来。时刻无多,小梅如今生死未明,他的心如热锅上蚂蚁,却又不得不舍他而去。只因着他是王爷,是将军,背负着一身使命,便要让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挺身相护,搭上性命。他再侧转马头,圆日已挂上高中,浑浑浊浊的散发着光辉,照着狼藉大地。江山北望,残余狼烟随风飘荡,似一个个游魂,无依无附。他临危受命,同袍战死,爱人无音,临了,孤身一人,万千兵马在手,却连进城都无望。百姓,朝廷,江山,社稷,为谁辛苦为谁忙?

他惊讶于这番感慨,何以心生退意?亦痛恨鞑靼入侵,更是不甘,焉能罔顾小人。沙雁提足,也似知道他内心所往,奔往下一处。远远望去,城楼之上两步一岗,持枪肃立。守城卫兵见他,将城门开了一条细小缝隙迎他进城。

云鹤将缰绳递给迎他的队长,问:“仇鸾何在?”

另一队长回:“属下不知,王爷路途劳顿,请稍作休息。”

他无暇休息:“守城将领是哪一位?即刻让他来见我。”

不多时,将领左进到此,云鹤亮兵符命令:“此乃调遣七镇兵符,尔等即刻通知仇鸾,前往陵寝救驾。”左进躬身接过兵符,退后两步,直起身来。门外有序进来几十人,持手铳将云鹤团团包围。云鹤微惊,听得左进呼喝:“王爷假借兵符擅自调兵,末将得罪。”

云鹤怒意顿起,厉声喝斥:“放肆!”

左进浑然不怕,声色无波:“末将只听过皇上亲封‘平虏大将军’,未曾知晓王爷之职。把人带走。”

持手铳者一步步近前,仍有一丝忌惮云鹤身份,但见一人疾步跨过去,欲捻动手铳引线,云鹤眼捷,迅雷之势将其横扫在地,夺其手铳。地上之人掏出匕首,对着他脚腕狠刺,云鹤避开一刀,又一刀接踵而来,万不得已,扳动手铳,将其击毙。他再侧移一步,夺过身前瑟瑟发抖的士兵手铳,对准左进:“你好大的胆子。”

左进一丝惊怕,仍固执道:“王爷贵为皇族,如此滥杀战士?”两旁几十持铳之人齐齐看向地上气绝之人,又将铳口对准云鹤,欲再次攻击。

云鹤斜视一眼,将圣旨示出,喝令:“圣旨在此,谁敢放肆!”

持铳者面面相觑,左进嚷声喝:“假传圣旨,罪加一等。”云鹤握铳之手一紧,此人借势与他为难,不能再留。未及发话,门外阵步声起,数百人顿时将屋内围得水泄不通。长刀把把夹在持铳之人脖子上,两将领将左进反手钳制。仇鸾重装而来,跨到云鹤跟前,俯首下跪:“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云鹤放下手铳,俯瞰着地下故作忠诚之人,冷道:“仇将军可真是神机妙算,知道本王有难。”

仇鸾颤声道歉:“末将惶恐。”云鹤冷视一眼,未叫起,向外命令:“将人带下去,听后发落。”两将领带着左进欲走。

仇鸾自顾起身,喝:“此人以下犯上,扰乱军心,当杀无赦。”

云鹤微惊,冷眼看向仇鸾,仇鸾毫不理会,只道:“立斩不饶。”左进终也浑身战栗,大喊:“将军。”

仇鸾双眼似火:“念你平日有功,祸不及家。带走。”

两将领便将人拖了出去,求饶声震彻云霄,屋内之人个个敛声屏气,不敢出一言。云鹤紧紧捏住圣旨,关节都已发白,他鲜少触及军中事务,竟不知此中滥用职权以权谋私如此猖狂。仇鸾拥兵自重,皇上之危迫在眉睫,他只能努力抑制心内怒火,权宜行事。命令道:“皇上于陵寝遭困,尔等火速前往救驾。”

仇鸾领了旨,清兵点将于陵寝救驾。

斜阳西下,战场遥望,浓烟四散,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如蝼蚁一般的士兵和百姓移动在物什燃烧的空隙里。他们和鞑靼人已苦苦相抗十几个时辰,伤亡惨重,精疲力竭。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焦炭尸体的臭味,三娘扶墙作呕,浓烈的血腥味扑进鼻腔,熏得人头晕目眩。在她面前,赫然站着一个鞑靼的魁梧之兵,眼红耳赤,大刀直向。她撑着虚软的身子,未有一丝胆怯,紧握着长刀,刀刃之上已鲜血淋淋,脚下是横倒的尸体,带血丽眸冷眼将对面的人怒视,似已疯魔的魅,令人望而生畏。

指着她的大刀微微颤抖,趁她晕眩挥来,她反手一刀,又已将人杀死。小腹内剧痛如绞,她再撑不住,蹲下身去。

“三娘。”柴胡大嚷,愤恨一拳将面前的人打飞一丈之外,急奔过来:“咋了?”

三娘汗如水浇,唇青脸白,声颤如蚊:“肚子痛。”

柴胡大惊,一阵慌乱,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万分害怕,顾不得礼数,将她抱起:“去找军医。”刚跨出几步,便有两个鞑靼人冲上来乱砍,柴胡左右闪躲,单脚踢飞一个,又急忙收回脚稳住三娘。另一人大刀挥来,他躲避不及,后肩遭袭。转身又踢,却因三娘在怀,不敢用力。三娘忍痛劝:“大块头,你放我下来,不用管我。”

“不行。”柴胡大嚷,“你放心,不会有事。”语毕,又一脚踢出去,仍未够着。那人见他不敢用力,只把大刀伸直乱砍。柴胡直恨不得一拳捅穿他的胸膛,见来人越来越多,万不得已放下三娘,辗转在三娘周围反抗。

三娘握紧刀柄,腹内剧痛更加,她不敢再动手,紧紧跟着柴胡。攻上城墙的鞑靼人如魔鬼一般疯狂挥砍,与守城士兵们抵死扭打,从午后至傍晚。不停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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