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上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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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正阳门停下,文博侯带她去云殿,一面道:“阿年,我知晓你在怕,可你可曾想过当时之举是无可奈何,你若是不喜欢她,就大可将话说明,陛下并非年少,不能与你这般胡闹。”

安阳顿住脚步,看着脚下的团子,踢了踢它,“我也不知道。”

感情一事最是忌讳这几字,文博侯摇首,似是打开了话匣子,言道:“你可知我侯府别院数日前被人烧毁,那里对外居住的是安公主,世人都在谈论天子情薄,射杀养女,又在前不久相弃,自己夺位,弃她不顾,安氏人心中愤愤不平,而帝党一派却是恨不得你早殤。”

安阳抬首,质问道:“侯爷不怕下次她再杀我吗?”

文博侯似是料到这句,笑了笑,道:“当年你的母亲并非血崩,乃是自缢,至于为何自缢,想来自有她的道理,不过有点可证明她放弃了你。正因她的离世才让太史局上言你乃是不详之人。我数次潜入冷宫,照拂于你,后无奈下,我与江北达成协议,我上官族退出朝堂,陛下收养你。”

四下无人,两人又同时止住脚步,不过为生母所弃此事,安阳倒是未闻,她不言语。

文博侯又道:“我想既然她收留你,不管她自己是否有子嗣,都会照拂你长大,宫中我仍有人脉,内侍官霍青亦会将你的近况告知于我。你在冷宫中待了很久,身体底子不好,我最后见你时,你仍是面黄肌瘦,去中宫后时常发热,难以平安长大,是陛下衣不解带地照料你。宫中传言,你时常生病是陛下苛待至此,文帝欲将你转交其他后妃抚养。”

他顿了顿,眸色沉静平淡,他虽不在宫里,可关于安阳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道:“陛下起初不愿,后文帝逼迫,她冒着违抗旨意的风险将你留下,日夜守着你,许是他人认为你是皇嗣,自该好好照顾你,可是安阳,你可曾明白,她很年轻,会有自己的子嗣,或许文帝不喜她,但是该有的皇后荣耀不会少,不该触怒圣颜留下你。”

安阳不服,言道:“许是她心虚,若是我交于旁人抚养,待日后我长大,登位后又会疑心江北呢。”

文博侯无奈,笑话她:“小殿下,你幼时体虚,且能否平安长大都是未可知之事,我同为人父母,亦可知其中艰辛,她待你如何,你自己忘了,如同浮云过眼,但是我相信城楼之事不会有下次,她将你当作至亲骨肉,悉心抚养十数年,那一箭怎知不是她心中最痛。”

那些事,可惜她全不记得了,她的印象里只有那一箭。

“至于夺位……”他沉吟了下,冷声道:“安氏其他子嗣登基,第一个想杀的便是你这个储君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女帝:小殿下天天触怒圣颜,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第58章

旧事重提,不过添了抹残旧的心绪,不过安阳在意的是懿德皇后为何自缢,她想问可是侯爷这般好似不愿回答她,不过他不回,自然有人回答。

正阳门直通云殿,两人走走停停,花了半个时辰,今日无大事,又逢休沐,是以云殿前很安静,不过云殿乃是商议要事之处,安阳止步在外面,看着巍峨的殿宇,唇角勾了一下,其实她也不喜欢做皇帝,太累了。

在外迎接文博侯的秦执事久不见她,今日见到她心中诧异,不过看她愁眉苦脸的神色,不知发生何事,待文博侯进去后,才将她请去偏殿。

待两人入殿后,安阳看着秦执事恭顺之色,目光颤了颤,装作随意问道:“秦执事也祖籍江北吗?”

秦淮不知她何意,仍旧坦诚回答:“自然,臣来凌州已有十五年,当年跟随陛下入中宫的。”

那可算是宫内老人了,她拨弄着偏殿内的玉器,道:“那你可知文帝当年欲将我交予其他人抚养之事?”

闻言,秦执事一顿,心中也奇怪,多年前的旧事,几乎人人尽知,小殿下今日怎地又问起,难不成又听了其他人的胡言乱语,与陛下离心了。

一时间摸不透她用意,又不可不解惑,思忖须臾,言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幼子体弱,宫人照顾不周,让您受了风寒,只是您身体差了些,本就难以将养,又遭遇风寒,来势汹汹,便十分危险。后不知怎地传到文帝耳中,他以为陛下待您不好,您那时不过是留在中宫,并未真正过继下陛下名下,他就想着给您换一位母亲。”

当年之事过去许久,外人自然不记得,但文帝借机发难,中宫之人自然难以忘怀,秦淮接过宫娥手里的茶盏,又将人屏退出去,才继续道:“您那时不怎么黏陛下,若是换人抚养,亦可,只是陛下舍不得您,就不想您离开中宫。但是万事由君主做主,她自己也当年少,血气方刚,无论如何都不能使人将您带走。”

奕清欢行事一向稳妥,果断中带着不多见的柔和,安阳不知年少时的她是何模样,心中来了兴趣,便央着秦执事说下去。

奈何秦淮不愿多说,只道:“陛下行事有欠稳妥,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她在军中多年,不知宫中险恶,行的是军中之法,立下军令状,若是照顾不好,她自请废后,冷宫过一辈子。”

安阳咂舌,这人比她还要冲动。护她之心,却是显而易见的。

她想多问,奈何秦执事对陛下年少之事闭口不言,唯恐说错话。

正殿此刻又进了一位布衣沈默,他初次进宫,并不叹然宫中美轮美奂的景致,待入殿后行了君臣之礼,便一派默然之像。

奕清欢留意着沈默的神色,笑道:“沈大夫诊出安阳失忆乃是药物所为?”

文博侯与他都怔愣了下,他先道:“是,不过草民并无把握可治好小殿下的病症,此药来源于漠北,但具体如何解,至今无法,只知服药者前缘往事皆忘尽,犹如稚子方出生时单纯懵懂。”

“可恶!”奕清欢恼怒,拍案而起,仿佛在逃难中遇到悬崖断壁,心中顿生绝望,又道:“侯爷为何不告知朕?”

侍立在侧的文博侯苦笑,回道:“陛下,安阳如今很好,臣不愿让她再去回忆以前的痛苦,至于情爱之事,陛下不该强求的,臣以安阳安好为准则,其他之事臣不想去管。”

逃避的性子,只怕十分地都遗传给了安阳。

沈默还在,奕清欢不愿多说,只问了病症,他说的与安阳十分相似,她听后,道:“沈大夫还是试试吧,朕不想安阳糊涂一辈子。”

沈默也有此意,只要小殿下首肯,他就会试试,毕竟他对此药也很好奇,依言退下回去再准备此事。

对于她的决定,文博侯也是悚然一惊,欲开言时听女帝漫不经心道:“侯爷不想安阳恢复记忆是怕她知道您才是她生父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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