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青梅的一千零一夜情书_分节阅读_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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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气得转身就进了屋。

过了会儿,林未眠搭讪着跟进来,把狗粮和狗玩具还有狗罐头塞满了那个专属于狗剩的小柜子,又坐在地上和它玩了一会儿,交谈几句狗言狗语,也没有多待,二十来分钟就走了。离开之前还特别有礼貌地说:“谢总再见!”

假如佳期没记错,她还和她鞠了一躬——弯腰的动作大了些,身后的长发哗啦啦落到身前,她站直了以后,还抬手挽了挽头发才转身离去。

佳期侧耳听着开车的声响远去,她默默地坐在她坐过的位置,发现林未眠竟然在狗脖子上用蓝丝带绑了个蝴蝶结,她皱眉抚弄着,看了半天,对林未眠的品味感到绝望。

但是也没有解下来。

给狗剩梳毛的时候,她在心里想,看你下次来找什么借口。

辟邪?不能够。

七个夏季你都能自己挺过去,辟邪神器这种哄人的鬼话,她谢佳期是再也不要听了。

隔了两日,佳期发现还真的低估了林未眠其人。

还真给她找到了新借口。

那个傍晚,她开车回到家,看见林未眠一身白裙,背着个大包玉立在草坪上。

要不是两人还处在没和解的状态,佳期甚至以为她是搬来了自己的行李。

佳期没理她,她也不觉得难堪,丝毫不见外,她进屋,她就跟着进屋了。

进来之后,她把背着的包除下来,从里边往外拿东西,一边小嘴嘚吧嘚吧:“佳期,你知道吗,我本来对于上大学没有什么执念了,过了那个年纪真的就不想读书。但是我又非常喜欢目前这份工作。要转正的话,至少要本科学历,上面领导发话了,这个不能破例,哎,迫不得已,我还得回去上个学。”

熟络得不行。好像谁在乎她那些事情似的。

佳期默然地看着桌上的那些紫色封皮的资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说起来,这套资料还真是经久不衰。

“但是呢,高中那些知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林未眠双手合十,过于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楚楚可怜,“以后还要拜托你帮我补课,行不行?”

佳期看着她。

“我知道,也不能让谢总您白忙活,这样嘛,我给你做家务,我知道谢总您时间宝贵,分分钟几千万的生意,用来做家务太亏了,您教我学习,家务活我来干,好吧?”

佳期是想拒绝的。但是她没想到林未眠死皮赖脸起来也是这样地得心应手。她不等她有任何肯定亦或否定的表示,就哗啦哗啦翻到做了标记的一道物理题递了上来,两只湿漉漉的大鹿子一样的眼睛盯着她,眨巴眨巴,“先教我这个。”

等佳期回过神来,她的手已经拿笔写了五个算式了。林未眠在旁边微微歪着头,一手托着腮,唔唔地点头。这场景仿佛有魔力,一下子将佳期拉到十年前,十五年前,二十年前。仿佛从开天辟地起,她就在那里。周遭的一切都渐渐虚化,耳边嗖嗖而过的,是空间穿梭的声响。她和她,还有一张低矮的书桌,一支笔,一张草稿纸,一起在时光的海里沉浮。

这一刻佳期知道了,她这一生,逃不开着这个女人的掌控。

更要命的是,她也不想逃。

让佳期补课的主意,倒也不是林未眠刻意想出来的。她确实要与明年的高三生一同挤独木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有做了标记的题讲完以后,失去的知识受到召唤似的回到了脑海里。林未眠心里很痛快,跪坐着,膝行到佳期身后,抬手揉捏她的肩膀,柔声问:“谢总,您想吃点什么呀,我去做。”

佳期却仿佛很厌恶似的,拂开她的手,指指桌上,从齿缝里蹦出冷淡的四个字:“收好,走人。”

晚上林未眠带名伶去吃炸酱面。

名伶知道自己托的是身边那只小鬼的福,十分感恩,连那小鬼叫他“大人”,他也不肯受,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我现在不是什么大人,我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和你差不多。”他对着小鬼这么有自知之明,然而等他吃完了面,打个满足的饱嗝,却又对林未眠装起人生导师来,哼了一声问:“喂,你拿下谢佳期没有啊,她再等十来天可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打算跟着回去么?”

林未眠本来在看窗外的雨,听了问话,依旧望着窗外,摇头:“拿不拿下,不重要。”

名伶捧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满脸的鄙夷,“又在这里瞎矫情。”

“我不敢奢求那么多,能在她身边多待一天就很开心了。”林未眠放下杯子,眉眼抑郁,“我不是那种不懂知足的人。”

名伶:“呵呵。”

佳期对于林未眠的和|平演变未尝没有一点警觉。林未眠想出新借口的次日,她因为下午连续开了三个高管会,回去得特别晚。

对于林未眠,她能采取的手段很有限,通俗文学当中那些经典桥段——通过第三者来刺激林未眠,不成立的。这场较量是她和她两人之间的事,她不可能将无辜的人拉扯进来。而且林未眠也绝不是那种会受刺激的人,一旦谢佳期有什么新女友,那她林未眠只会彻底放手,非但放手,还要虚伪透顶地送上祝福,然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是佳期在少年时代就懂得的道理。

现在冷暴力热暴力也让她见招拆招地破解了。

如今她唯一的办法,无非是拖着不与她和好,不给她好脸。

她知道她想要什么,只有不满足她,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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