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死倒没什么，但是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却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一行四人便往无双学院赶去。
在路途中，凌霄依照拜耳所托，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彭天好好安葬。
“不知道拜耳怎么样了，能不能安然无恙？”凌霄想起他，有些忧心忡忡。
伽耶罗宽慰道：“放心吧，好歹也是六重武宗，保命手段多的是，没那么容易挂掉。他如果没事的话肯定会回无双学院，我们去了不就能看见他了吗？”
凌霄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来。不知为何，面对前方未知的路途，他忽然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担忧。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要发生。
当他们紧赶慢赶，一头撞进无双学院的时候，凌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预感大概成真了。
无双学院里非常安静。
可就是太安静了，令人从空气中就能嗅到那股不祥的意味。
伽耶罗把凌霄护在身后，慎重道：“难道……是他们出手了？”
“‘焕’组织的人来了？”
怀景感觉非常敏锐，一下子就猜中伽耶罗模糊指向的对象。
凌霄深吸一口气，摸出白骨妖刀，“我们怀疑无双学院里，也已经被渗透了。”
他们循着寂静的校园一路走进去，直到穿过外院，进入从没有过机会进来的内院，才隐隐传来些许动静。
伽耶罗耳朵好使，一下子就判断出声音是从后山的方向传来的。
他们小心谨慎地靠近，声响越来越大，他们也陆陆续续看见了不少尸体。
有无双学院内外院的师生，还有衣角绣着特殊花纹的黑袍人。
凌霄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们终于出手了。
当他们转过一座山丘，一声中气十足的怒斥在空中炸开，“萧方，你这个叛徒！为什么！学校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恩将仇报，把武器对准自己的同事和学生！”
无双学院后山极大，现在两拨人马正在山与山之间的空隙间对峙，横眉冷对，恨不得扑上去把对方撕烂。
一方自然就是无双学院的师生，另外一方，除了面无表情神色呆滞的黑袍人，竟然还有几道熟悉的身影。
凌霄认出为首的一个，也是刚刚被大声斥责的那个人，正是无双学院外院的院长，萧方。
没想到他竟然是“焕”组织的人！
先前他还被萧方强行拉住，要收自己做他的学生呢。
想起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幕，再看看现在这个面色通红仿佛得了狂躁症一样的老人，凌霄神色复杂。
萧方隐忍多年，一朝翻身，说话自然不那么客气。
“好？你以为他们是真心的？不过是看在我背后方家的面子上罢了。”萧方嗤笑一声，“若论好，该对你们汪家和滕家才是最好的，不然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还只能管管外院的那些废物，你汪东兴就能把内院的那些天才攥在手里！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方家比不上王家势大，才处处被你们压了一头！不过你们放心，这种局面很快就会改变了，到时候武道大陆上的人们只会敬仰我方氏家族的威名，至于什么汪氏滕氏，都不过是过眼的云烟。”
怀景身体一僵。
无他，萧方话语的怨恨和不得志，以及对未来的憧憬，都和当初的路乘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对了，“不管我再怎么努力，还是处处要受你牵制，明火城的人们都只知有城主，而不知有副城主，凭什么！就因为我比不上你后台硬背景深！所以我从那时起就暗暗发誓，要把你从神坛上拉下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原来都是一样的不甘心，才让路乘和萧方这两个在外人眼中看起来事业有成的人陷入“焕”组织的泥潭，无法自拔。
“萧……院长，”即使到了现在，滕玉玉依旧无法接受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院长，竟在转瞬间成了收割生命的恶魔，“不管是外院还是内院，难道不都是我们的学生吗？学生的资质有三六九等，老师的心可不能分成三六九等。我以为您教了这么多年，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要更明白这一点。”
萧方冷笑：“所以说你还年轻呢。外面的那些废物能和内院的天才相比吗？资质不同，享有的资源不同，以后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别的不提，你就看看这一届，内院最强的学生已经是五重武师了，可外院呢，连一个三重以上的人都找不出来！”
“咳咳，”伽耶罗打断他的喋喋不休，“那个什么院长，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外院明明有学生可以比内院更强的。”
凌霄便被莫名其妙地推到了众人的目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