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没再说话，只跟在楚渊的身后，许久以后他才听楚渊又开了口。
“不过可能还是得拜托你们一下。”
江越愣了一下，这么多年谁还听过楚渊拜托过谁的事吗，就在他还在愣神的当口，楚渊又接着道，“我要是一个不小心让林思季弄死了，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将惊蛰弄回去，千万别，就算惊蛰再也活不过来了，我跟她都双双崩掉了，也别让她再在林思季的手上活着。”
楚渊说完也没等江越同意就擅自作主点了个头，强买强卖地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三人来到通往实验室的最后一道门前，楚渊顿了顿，她抬头冲着艾利尔一侧头，艾利尔猛地将实验室的门一撞，枪口一举，抬眼看去的时候，实验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艹他大爷！”
紧接着实验室的对面一扇门也响起了声音，撞门的动作也都一模一样，楚渊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冲着冲进来的刑海摆了摆手：“别开枪自己人。”
神他妈自己人，刑海险些在这一声自己人声后擦枪走火，半晌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人呢？”
“跑路了吧。”
楚渊将叼在嘴里的烟拿了出来，然后大大咧咧地走到了林思季的位置上，然后突然凑近到摄像头的位置，冲着泛着光的摄像头笑着打招呼，好像能看到里面的人似的。
另一头的林思季冷眼看着突然出现在屏幕里的偌大一张脸，她气得手都在抖，看着屏幕里的人险些从身边掏枪一枪崩了这个近在咫尺臭不要脸的女人。
楚渊看着摄像头，冲着里面的林思季开了口，却并没有发出真实的声音，只微微张了张嘴。
意思是：咱们走着瞧。
林思季将手边的玻璃杯猛地一掷，砸在屏幕上碎了个稀巴烂，她斜着眼看向自己的助理：“林惊蛰的位置还没找得到吗？”
“不用找了。”
另一个有些低沉的男声响起来，他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林思季的身后，看着被砸坏的屏幕，以及上面还挂着贱笑的楚渊，“了结林惊蛰。”
林思季一抖，抬起头来看着身侧的人，她的眼里缠满了血红丝，一圈一圈绕缠地散不开，最终只好狠狠地闭了闭眼。
“小林啊，你要知道，只要他们都死了，你找到了初始数据，要多少个林惊蛰，就有多少个林惊蛰，”
那男人站了起来，他低头在林思季的肩上拍了拍，然后转身走了。
林思季长叹一口气站了起来，许久之后她才轻轻地开了口：“将计划从头改，不用定位了。”
说完她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将抽屉打开，里面有一把钥匙，她捏着钥匙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箱，拿出一个小型控制器。
林惊蛰是她最完美的一个残次品，她最后悔的，就是以为林惊蛰再也不会逃离自己，可是她想错了，林惊蛰被楚渊摁回去的那一年那一天，之后的每一年每一天，她无时无刻没想着逃离自己控制，直到这一次，她又遇上了楚渊，林思季却终于将她带不回来了。
林惊蛰的眼睛生得最像林尧，所有的惊蛰都长得不太一样，只是大致都会有一些像，所以其中有些惊蛰鼻子会像林尧、有些惊蛰嘴巴会像林尧，有些惊蛰甚至整体一扫基本就是另一个林尧，可是只有林惊蛰的眼睛，是最像林尧的。当然也只有林惊蛰，只有她，会有其他惊蛰没有的心绪。
如果不是楚渊……
林思季闭着眼一把将按键摁了下去，原本闪着绿光的控制器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直透林思季的心口，戳了个面目全非，红色的光点急速地跳动，三秒之后，光点消失，一切都停了下来。
门外有几个人发出了一声惊呼，还剩下的几个屏幕里只见刚刚还笑得张扬的楚渊顿时从大脑处炸出了花，其余离她近的人都被这强劲的气流冲击撞了出去，鲜血四溅，脑浆横飞，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捧血肉。
林思季推开门，只抬眼稍稍瞥了一眼屏幕里众人各不相同的惊诧神色，她只将屏幕关掉，然后将各种数据录入了数据库里。
而另一头，众人都保持着或是悲痛或是震惊的神色，只有倒在血肉里的“楚渊”咬着牙吱吱：“毕长安，你再不快点，老子回去后把你淹在血堆里两个月，天天和死人同吃同住！”
众人悲痛的脸一僵，这都还算是定力好的了，若不然早就已经笑场了，毕长安将一切通讯处理好后冲着楚渊打了个响指，所有人这才咧了咧嘴角，将刚刚悲伤的情绪都收了起来。
“老大，我觉得你们退了以后可以去试着当演员……”
“别说了，回去老实点跟死人睡吧。”
毕长安嘴角抽了抽，然后只好乖乖地跟在众人身后，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楚渊还是不太放心，将耳机敲了又敲，总算等到了楚国飞不耐烦的回应。
“有屁快放！”
“惊蛰呢？”
“好着呢！无事下朝！”
楚渊的嘴角一咧，笑了起来，她最大的宝贝已经安定了下来，她无事可以启奏了，只好乖乖地闭了嘴，听话地下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