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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画师_分节阅读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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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放弃了求助,解开脖子里的围巾,然后张望着街两边的铺子,看到一个织着“當”字的的小旗子飘摇的店铺,眼睛一亮,她知道自己找到了。

“老板,呃……掌柜的”褚楚尴尬的站在当铺正厅,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考究的老者,脱口而出一声老板,见老者莫名其妙的看过来,她才连忙改了口。

“可不敢当,叫我一声管事的就行,不知这位小姐?所当何物啊?”老管事看着打扮的奇奇怪怪的人,嘴里不确定的称了一声小姐,来人面色清秀,衣着也难分辨,可那脸上像是涂了脂粉,还有那诱人的唇红,应该是女儿家无疑。

“您好,我想请…劳烦您看一下我这些东西”褚楚说着将身上能取下来的东西都取了下来,一条围巾,一块铜制怀表,一条银质项链,手机拿出来又收回去,最后又拿出来,然后又收了回去,最后还是拿了出来,毕竟电不多了,在这古代等同于毫无用处。

在为老者展示了手机的拍照和播放音乐的功能后,以及对其它几样东西的描述后,她顿了一下,又把身上的羊绒大衣脱下来,身上仅剩一件剪裁得体的针织衫,完美的勾勒出女子的身形,褚楚不自然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早知道就穿衬衫了,这老管事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举止放荡的女子。

老管事不动声色的瞧着桌上的东西,足有半柱香的功夫,他才抬起头:“不知姑娘是死当还是活当”

褚楚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应该是说以后还要不要赎回,价格肯定也有差异,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说不定明天就回去了,也说不定永远都回不去了,鬼使神差把怀表收回来放进了裤兜,这个应该有用,毕竟她没有看天色断时辰的本事,然后她又把手机单独拿出来:“除了这个,其余都死当,您就给个价吧”

最后褚楚揣着当票走出来时,身上还多了五两银子,没错只有五两,还是看在那条项链和能拍照的手机份上,于是当天晚上她又回到了破庙里,因为在买了一身做工还可以的蓝色绸衣后,她发现这五两银子可以换成五贯铜钱,而一贯铜钱是五百文铜钱,相当于现代的两百块钱左右,也就是说她仅有一千块钱,虽然这个朝代的物价很低,换句话说就是钱很值钱。

可想起现代动辄就几百块一晚的酒店,她算了下买完衣服,发带,毛巾,又吃了两顿饭后,仅剩的四两银子,还是没有去住什么客栈,早知道应该买身布衣的。

心里懊恼着去河边洗干净脸,把头发高高束起,然后又回到佛堂门口,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坐着。

褚楚想起白天,老管事问她姓甚名谁,脱口而出的名字是“褚回”毕竟褚楚这个名字太像女孩子的名字了,而对古代历史略知一二的她,理所当然的决定以男装示人,只是这内衣却是穿不得了,摸了摸已经裹的平坦的胸口,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在这待了一天,虽然没听过叫云启的年号,但对比下来,应该与历史中的宋代相仿,不同的是,这个安国比宋代安定昌盛多了,只是她该怎么生活下去呢。

头上皓月当空,身边树影婆娑,眼前长夜漫漫,却无心睡眠啊!

第二天,现代的褚楚,不,应该说这个时代的褚回,醒来后先去河边粗略的清洗了一下,然后丢掉毛巾,身上除了三两多银子和一块怀表外,在没有别的东西了,她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落脚的地方。

现代她学的是油画专业,想来这时代也没有丙烯什么的有关材料,再说她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去买画架和画布什么的了,看来卖画是不行了,为今之计就只能找工作了,只是这古代有什么职业适合她做呢。

最后,今天,九曲县的天桥脚下多了一个卖画的公子,那公子卖的不是大家名作,也不是画好的画作,而是当场作画,专画人像,据说画的非常传神,与真人无异。

没错这个卖画的公子就是褚回,在发现对当代人来说,来历不明的自己难以安身立命的时候,她化繁为简,虽然自己的专业是油画,但速写也是基本功,于是,一个木凳,一块木板,几只讨来的碳条,仅买了些宣纸,她就开张了。

她起先是免费为前十人画像,待周围的人看到自己的实力后,才开始收费,褚回打听过这个朝代的人重文轻武,一些名家的画作很是值钱,但没有名气的就比较惨了。

这一番观察下来她发现,代写家书五文钱一封,够买几个包子。而画师们略好点,为人作一幅画十文,还是因为其耗时长的缘故,于是她考虑一番后,定价八文钱一幅,好在她用时短,人物传神,且画法独特一天下来也算是有了生意。

当晚,褚回清点着自己的收入,整整八十文,所以折腾一天,她的身家仍然只有三两多银子,这样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至于住客栈奔小康是没有指望了。

第二章

城门口的佛堂里,褚回盘腿坐在枯草上托腮正发着呆,几个乞丐结伴走进来,秋意渐深,天气转凉,乞丐们也开始寻找遮风挡雨的庇护之所了,于是穿着整洁,面貌清秀干净的褚回在这破庙里就显得有些违和了。

这一夜在别人好奇的目光下尤其难捱,天色微亮,褚回就早早的离开破庙进城了,身上的衣服需要换洗,她今天早上也没有好好洗漱过,有着洁癖的她顿觉头痛,心里甚至有个念头在怂恿着她,干脆再被车撞一次,说不定就回去了。

看惯了现代急速行驶的车辆,眼前偶尔经过的马车和牛车,褚回艰难的收回了自己准备碰瓷的脚步,这速度把人撞晕都难吧,于是天桥底下那个作画的先生又把摊子摆起来了。

因为她用时短,虽然画作略显粗糙,但还是吸引了不少贫家儿女,没错,来找她作画的都是贫家子弟,因为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都是请画师到府里作画,这样褚回的画就有点不上台面了,幸运的是,无论什么世界,有钱的人总是占人类总和的少数,所以她的顾客占比就大了很多,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幸事。

褚回活动了一下自己发酸的手腕,虽然以前也曾一画就是半天,可像现在这样不停歇的画上一天,时间久了自己吃得消吗,摸了摸自己饿了一天的肚子,还有今天作画所得来的一百多文铜钱,褚回猛地站起身,慷慨就义般的朝着街边的那家小客栈走去。

客栈里,褚回坐在浴桶里边泡澡边计算着自己的可怜的财产,两天赚了两百文只够住一晚客栈,自己刚刚又去买了一身换洗衣服,有了上次的教训,她这次买的是粗布麻衣,仅花了一百文,再加上刚刚那顿饭,现在自己身上仅剩三两银子了。

于是,褚回终于认清了自己将要坐吃山空的事实,更何况她还没有山,挣得没有花的多,我可爱的客栈,明天肯定是不能住了。一想起被乞丐占据的破庙,她悲催的担忧起不知道还有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且现在是秋天还能撑过去,以后到了冬天是不是就直接去找孟婆喝汤了。

第二天,褚回换了个人流量稍大的地方,然后忐忑的把价位提高到十文钱一副,一天下来,竟然收入两百多文,可以直接去客栈住了,可当她揣着钱走到客栈门口,还是转身朝着破庙的方向而去。

等她毅然决然的踏进破庙后,却发现昨日里的那几个性别为男的乞丐,都目露精光的盯着庙里面的一角。褚回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发现昨日自己栖身的枯草上,躺了一个女子,那少女面如枯槁,一副病重的模样,却也看得出其容貌乃是上上之姿,引得这几个乞丐垂涎。

褚回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女子,身下的枯草,那是自己千辛万苦打理的栖身之地啊喂,就这样被人给占了去,心里有点绝望怎么办。

那女子似是感受到了令她不舒服的视线,她眼睛缓缓睁开转过头来,不以为意的看向之前盯着自己的乞丐,然后再看向庙门口寻找自己娘亲的身影,目光不期然的与褚回对视,只一霎的惊疑就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

褚回走进破庙找了个略干净的地方坐下,尴尬的不再去看那女子的地方,毕竟觊觎人家的位置,还被主人发现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可当感受到那几个乞丐侵略的眼神只增不减时,鬼使神差的,她上前两步走到破庙中间的地方,也顾不上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就席地而坐,有意无意为身后躺着的人遮挡着那令人厌恶的视线,心里又一阵欲哭无泪,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大概是天性使然吧,果然自己还是个善良的人啊。

不多时,一位妇人端着一碗水从外面走进来,她警惕的绕过褚回走到那女子面前,关切道:“轻儿,娘回来了,喝口水吧”

躺着的人微仰起头,喝了两口水复又躺下,目光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端坐在前方的男子时,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她自负容貌过人,也遇到许多逞英雄挡在她身前的人,可当真的灾难来临时,曾经比肩而立的人却最先倒戈相向,一个个都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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