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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心间刺_分节阅读_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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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已经有许多人挤着挨着地凑在一起,喧嚣声四声,打电话的,训斥孩子的,抻长了肚子翘首以待的,个个脸上都写着焦急,等待是最让人无奈的事,无法将时间拉长,这漫长的等待就像这几个月来的久不相见,每一分每一秒就已经被其拉长,宁琬觉得她像是突然间就懂了当年耿秋也不太懂的相对论,她甚至可以给耿秋来解释一二,她此刻等待耿秋的心情,就像爱因斯坦当初所提的相对论。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前面有大批的人潮往外涌,后面的人踮起了脚跟往前面挤,呼喊声此起彼伏,这儿响起了这个人的名字,那边又听到了某个人的呼喊,而宁琬却只能被人潮推着往前面再走一走,她的眼睛在向四周张望,明知道耿秋到的时间点不是这个时候,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抻长了头去瞧,等到人都一一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他们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脚步轻快地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去,她才觉得越来越难过,一颗心倒是越跳越快。

离见到耿秋,又缩短了一个小时。

下一批的人潮里,也许就有一个长发披肩,裹着厚厚大衣的耿秋呢。

这半年的时间里宁琬升了高中,与周妮和王悦都没分到一个班,周妮依旧会时常跑过来叫宁琬一起出去玩,而王悦却一如从前,她话少,很少能去叫宁琬玩,倒是宁琬隔三差五地会去叫上她。

每次叫上王悦的时候,宁琬都会先将王悦细细地打量一番,她知道王悦跟耿秋是同一个母亲,所以两个人生得像那是理所应当,可是宁琬总是想在王悦的脸上找出耿秋容貌变化的痕迹。

她总是会想,耿秋的眉眼会不会像王悦一样,又舒展了一些,轮廓分明,她很漂亮,耿秋是不是会更加漂亮。

然而时间一长,宁琬总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起来,她会透过王悦看到耿秋的脸,看到耿秋冲着自己笑,看着耿秋冲着自己点头眨眼,甚至于有些时候她还能听见耿秋的声音。

自此之外,宁琬总是会避着些王悦。

王悦不明所以,可是性格使然,致使她从来都只是稍稍低着头,也不问缘由。

宁琬那几天回到家里也不联系耿秋了,耿秋也因为忙没将宁琬不联系自己的事放在心上,宁琬回到家后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耿怀月进来敲了两次门,都被宁琬不高兴地打断关上了门。她找来找去,将家里上上下下的书柜都翻了一遍,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一本莫名其妙的书又被耿秋藏起来了吗?

她为什么要藏一本无关紧要的漫画书?

一本书而已,为什么耿秋会这么在意这本书,甚至于可以跟自己大吵一架

所以书里的那一张画,到底是在影射些什么?

宁琬突然颓然坐于地上,看着满屋被自己翻得狼藉的书,她微微有些头疼,她不明白到底是耿秋不太对,还是自己不太对。

总之谁也逃不过就对了。

那几天她看耿怀月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心里揣着事,成绩一落千丈,好在宁琬本来就不是个能掖事儿的性子,她想不透,干脆不想了,也就把这件事搁在了一边。

倒是一听说耿秋要回来了,她那一颗心顿时死灰复燃了起来,跳动的心脏证明着自己不是行尸走肉。

她又偷偷跑去看了一眼王悦,王悦剪了短发。耿秋同宁琬说过了,她的头发又长了,过了肩,平明不着急也不扎,随意地乱糟糟地披在肩头。

宁琬有些失望于王悦剪了头发,她无法通过王悦去想象耿秋如今该是个什么模样,只好叹口气转身就走。

这种偏心与从前的偏心是不同的,这种偏心不仅仅是心偏了,大概心都已经长歪了。

宁琬等着,等到下一批人潮又涌过来的时候,她依旧像上一次一样,踮起脚尖,被众人又往前推进了一两步,又是扯着嗓子叫喊的声音,又是呼喊某个人的声音,他们都混在一起,往宁琬的耳朵里头灌。

宁琬想,耿秋的长发应该是比较漂亮的,她的头发很顺,不像自己那乱糟乱的小波浪,打着卷地垂下来,她的发头比较直,但是发尾会稍稍弯曲一点,显得格外自然好看。

耿秋的眉眼应该也是漂亮的,她不再熬夜,眼睛下方应该没有青黛,眼睛清清亮亮的肯定很漂亮。入了冬,耿秋喜欢将自己裹成一个球,一团,裹一裹,袖子一般比较长,她可以将自己的手藏在袖子里,这样省下了一双手套。

耿秋耿秋,全是耿秋,没有一个词蹦入脑子里——姐姐。

宁琬自来不傻,就在那一刻,在她看到耿秋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跟王悦在一起玩,并不是因为王悦长得像耿秋而已,而是因为王悦像耿秋,她每每看到时总是能照着王悦的模样勾出耿秋的轮廓,她想念耿秋,想念到心肝脾肺肾都疼。

耿秋出现之时,她的脑子里再也没有了别的人,眼里心里就尽数全是耿秋。

她虽然没恋爱过,一直以来也没有别人对她表白过,可大概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她此刻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起来,侧头看向耿秋时,她冲着耿秋扬起了笑。

一回到家她将自己讲不完的话通通讲了一遍给耿秋听,讲时总是忍不住去看耿秋嘴角边所含的笑意,她也会跟着耿秋的笑而一起来勾起唇角,然后抿抿嘴唇。她匆匆洗漱完跑上床等着耿秋,翘首以待地往门口张望,可是因为昨天一夜没怎么睡,一早又起床跑去等着候着耿秋,一见到耿秋时瞌睡就不断往上涌,宁琬不断地打着呵欠,死命地撑着眼皮,可上下眼皮打架打得厉害,她撑着撑着,便又阖上了。

耿秋进来时便见宁琬脑袋露在外面,身子一半露在外,一半被被子裹上,眼睫下垂,闭上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然后缩进了被子里,宁琬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往自己的身边涌,她便向着热源靠近,可实际上耿秋身上有些凉,但宁琬不在意,她靠过去,四脚缠了上去。

如八爪鱼一般,死死地,紧紧地缠住了耿秋。

耿秋无奈。

可宁琬却觉得这是这三个月来最为安心的一次,蹭了蹭耿秋的脖子,也不知道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抿着唇角来甜甜地笑,然后抱着耿秋睡着了。

夜静静地来,寒风吹着窗外的树枝枒,耿秋睁着眼睛,静静地抬着眼皮看着天花板,侧头时能看到她为宁琬点燃的小夜灯,亮亮的,沿着床边一直向外延伸。

她侧身轻轻地拍着宁琬的背,然后安抚地,柔声地哄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疲倦涌了上来时,耿秋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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