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缄坐在他身边,“刚到。”
男人看起来很紧张,抿着嘴没有再说话，在在林缄出现之后，他显然放松了不少。
两人沉默了很久，然后林肃岸试图找些话题缓解一下气氛，他问道：“之前听你说退役了,怎么还有比赛。”
“玩玩而已，不属于职业比赛的范围。”林缄说道。
“那……之前的队友，还有再找你麻烦吗。”林肃岸沉默了一会，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
“没，这你不用担心。”林缄说。
林肃岸点点头，“你前段时间说找到了新的工作。”
“在一家俱乐部当教练，现在轻松了不少，公司现在周转怎么样了。”林缄坦白说道。
“还行，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林肃岸靠在冰凉的椅背上，仰起头说道，看向天花板的眼眸浑浊得很，似乎疲惫至极，眼神连聚光都难。
林缄微微斜眼看向了他，不知觉地学着宁珈咬了咬下唇，尔后说道：“如果不够的话，我还能拿出一些。”
林肃岸立刻摆摆手：“公司的事现在不用担心了，存货周转率在上升，运营状况也不错，我最近也能多腾出点时间照顾小菱，挺好的，这两年也辛苦你了。”
林缄沉默了一会，问道：“小菱情绪怎么样了。”
林肃岸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来，说道：“昨天我一直担心她会哭，没想到反倒是她安慰我，不哭不闹的，配合得很。”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后，护士过来说可以和小菱视频了。
原本坐在长椅上的男人顿时站了起来，他匆忙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扯紧了领带，尔后朝林缄说道：“她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林缄登时站起身，和林肃岸一起跟着护士进了屋。
视频里，小菱穿着略显宽大的病号服，仍然在输着液，苍白的小脸上扬着笑，在看见林缄的那一瞬，双眼亮了起来，她离屏幕越凑越近，说道：“姐姐。”
不再虚弱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这声音听起来已经比上次来时欢快了不少。
林缄愣了一瞬，连忙对着屏幕招起手来，看着小菱这虚弱的模样，仍然心疼得想要移开眼神。
可偏偏小女孩开心得很，还一边对自己分享护士姐姐讲过的故事，那张苍白的小脸差点要抵到了屏幕上。
比起林缄，她的模样和林肃岸更像，黑眼睛黑头发，只是五官更立体一些，她微微笑弯了眉眼，冲着视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林缄没听清，问了一声：“你在说什么？”
小菱眨了眨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好想姐姐。”
林缄登时双眼一阵酸涩，低声了一声说道：“我这不是来陪你了么。”
“想让姐姐给我削苹果。”小菱又说。
林缄真想摸摸她的脑袋，可却只能隔着视频看那仓里的小孩，她嘴角一扬，说道：“等你出来，你想吃多少我给你削多少。”
……
从预处理到出仓，至少需要一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林缄要么在跟小菱视频，要么在看周京发过来的训练屏录。
周京把视频分得很细，按名字命名了文件夹，然后视频的名称是训练当天的日期以及场次，每个人每天前五场和后五场全都有记录。
在大致把几个人的视频扫了一遍过后，林缄才给周京打了电话，重点讲了一下自己所发现的问题。
周京说道：“不错，这也是我这几天和他们提到的。”
“程锌进步很大，作为一个辅助，已经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主力输出打出更高的伤害了。”林缄看着刚刚随手记下来的笔记，然后把程锌的视频重新点开，将进度条拉到了某个点上。
她接着又说道：“P2，3分37秒的反击很不错，这个控制给得恰到好处，让金泉有了更好的输出环境，替我表扬他两句。”
手机里传出周京的声音：“我已经表扬过了。”
林缄接着又点开了季山北的训练视频，照着笔记上记录的时间，把进度条给拉了过去，然后说道：“季山北一直很稳，但是稳得让人看不见任何突破点。”
“整场战斗看不见他的爆发，虽然不是主力输出，但是他的存在一直很隐形，和其他队员相比，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成员一样。”
她微微蹙起的眉忽然松开，接着说道：“但是这几场训练明显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能够抓住输出的机会了，而不是一直跟在主力输出的背后蹭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