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文看他跟做贼似的，也凑近了些，拖长了尾音用气声回道：“没有——”
老王看见他这个样子，转头往旁边扫了两眼，还真就看见有人盯着他们这桌看的了。于是退开了一点，朝后坐了坐，举着右手食指点着徐成文，满脸的“你现在学坏了”。
徐成文“盒盒”笑了两声，又正了正神色问他：“对了，顾为轩他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快半个学期了，也不见他们家有人来看过他。他好像也一直住宿舍没回去过。”
“他没跟你说过？”老王还是先问了一句。
“没啊，我也不好意思问他，瞧着这孩子挺内向的。”徐成文答。
“行吧。”王老师想了想，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他父亲我倒是见过一回，不过那回不太愉快。”
徐成文听了，让他详细说说，免得到时候家长来了，弄他个措手不及。
“以前家长会，要么就是他妈妈来，要么就是没人来。反正他成绩一直很好，我也就没细问他原因。他爸是初三的时候突然来学校的，那会儿都快中考了。我记得特清楚，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来了我们班，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他偷了家里的钱。”老王说了两句，眯了口酒，感觉说出的这句话，他自己都不信。
王成文也是呆了呆，又朝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别吊胃口，赶紧说。
“我肯定也是不相信啊，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三年了，我学生是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么？”老王轻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徐成文在对面“嗯嗯”个不停，想说你赶紧的，不要加那么多你的个人心理活动。
“他爸说得头头是道，穿得看上去也蛮像个精英份子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真就相信了。你知道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的做什么的么？”老王跟说相声一样，说两句就要找个捧哏给他热热场子。
“做什么的？”徐成文无奈，顺着他问道。
“人家做律师的。”王老师抿着嘴点了点头，一副“你想不到吧？”的表情。
徐成文：“……”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忍忍吧。
“那他家条件应该不错的啊，我看他穿的用的，都不算很好。有空还要出去找点兼职做做的。”徐成文又有些疑惑了。
“这个别说你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他爸妈来学校，我看穿的戴的，都比他好。”老王接着说道，“那孩子不是一直挺文静的么，那天听他爸来这么说，跟疯了一样，抄起凳子就要上来了。要不是我上去拦着，估计他那天就能把他爸给揍了。”
徐成文张大眼睛挑了挑眉头，感觉跟在听故事一样。
“那后来呢？”徐成文见他不问这家伙就假装喝酒不往下说，只好开口又问了一句。
王老师撇了撇嘴角，表情像是有些不屑地说：“他爸来班里闹了这么一出，就没再出现过。搞得我都觉得他像是故意来找点事儿似的。弄得他同桌家长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事儿，后来还来学校要求给他们家儿子换位子。反正对他影响还蛮大的，我看他中考前那段时间，情绪都不太好。”
徐成文点了点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后来你给他们换了？”徐成文想想又问了一句。
“啊，人家长都到学校来了，两小孩也同意，还能怎么办？换了啊只好。他就一个人坐到那学期结束。”老王说完，又是摇了摇头，“之前他们都坐了三年同桌了，关系还挺要好的。”
徐成文听完，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事儿哪儿哪儿都不太对劲。反正他也不相信顾为轩会是偷家里钱的人。只好又端着酒杯来了一口。
刚放下杯子，就看见老同学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再凑近点。
徐成文不知道他又要干嘛，不过还是贴着桌沿凑了过去。
“还有一点，我觉得他爸很可疑。”老王神秘兮兮地说道。
徐成文很配合地“嗯？”了一声。
“他不是之前和同学关系不错的么，有回下课几个人在走廊上闹着玩儿，他衣摆不小心被人撩起来一点。我看见他背上，有点疤，有些怪。”王老师说着，蹙了蹙眉头。
徐成文听完，也是跟着蹙了蹙眉。两个人都觉得事情不简单。
这头祁圆约了顾为轩周末上他们家吃饭去，周六起了床，给他打了个电话，就来学校找他了。
“怎么不在家等我？”电话里头祁圆执意要来，他也劝不住，这会儿碰了头就问了句。
“我这不是想着来陪陪你么，晚上跟你一起回去，免得你害羞。”祁圆说着，朝他挤挤眼睛，又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同桌。
顾为轩听完，偏头“切”了一声，脸上倒是带着笑意。
反正没事干，两人又去外头晃了晃，顾为轩说要买点东西带去。
祁圆连说用不着，不过这回反过来了，没能拦得住。
顾为轩觉得买吃的，祁圆家大概也不缺，两人去市里的超市逛了逛，挑了个果篮，又在附近花店选了束百合花。
祁圆帮他觉得肉痛，想抢着付钱，被一把按住了。还被他同桌用眼神“警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