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林家俊的。”顾厌道。
余海先满面笑容一僵，突然起身道:“我给你倒杯水吧。”
余海先背对着顾厌倒水,他心里慌乱和无措，他不想被人看出来他是多么的在乎。
待他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后，他把温水放在顾厌的桌上后道:“怎么突然提起那个混蛋的名字，顾哥,如果你是因为宠物的关系，那我想说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顾厌停顿了一下,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犹豫，这对于他的性格来说是很少有的情况。
最终他还是道:“你记得六年前你和林家俊约好见面的那天吗？”
余海先怎么可能忘记，那天约好一起去买新推出的游戏卡，可是他在约定地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林家俊,后来还是原皓玥告诉他，林家俊让他带话，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那么糟糕的日子……我想忘都忘不了。”
顾厌道:“你的记忆是错误的。”
余海先没听懂顾厌的话:“什么？”
顾厌从文件袋拿出病历表递过去:“六年前你发生过一次车祸，造成了你记忆上的偏差。”
余海先盯着病历表密密麻麻的字体,感觉眼睛有点花，完全看不下去，他扶额，脸色慢慢苍白起来:“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印象我出过车祸……”
顾厌本就一直观察余海先，见他状态不对道:“把水喝了。”
余海先对顾厌的话完全是本能遵从，他直接拿过原本是给顾厌倒的温水，喝了一口，暖流略过心口，他渐渐觉得身体没那么冷了。
顾厌语气有让人安心的力量:“你不用刻意去回忆，我更愿意你像一个局外人先了解整个故事。”
余海先喉结动了动，他开始意识到顾厌要说的故事会颠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他颤声道:“好。”
“发生车祸的那天林家俊来接你，你们在路上与一辆货车相撞，都伤到了头部。”顾厌说起这段话时想起当年的情况，他和原皓玥匆匆赶到医院，余海先经过抢救后没有生命安全，而林家俊却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他一直在床边等候，在余海先睁眼时，满心里想的是余海先一旦问到林家俊，他该怎么说。
但余海先睁开眼后迷茫的表示为什么会在医院，还问林家俊来接他了没有。
顾厌那一刻意识到，余海先的记忆出问题了。
那时候了解林家俊植物人情况的原皓玥走进来回答了余海先。
——他失约了。
就是这句话，让余海先原本跳脱的性子变了不少。
听完顾厌的话余海先代入不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像是有人把他的记忆偷走了，可是他最关心的不是记忆问题。
“那林家俊呢，他当时被伤到头部怎样了？”
“植物人。”
余海先得到这个答案愣了半晌，坐在沙发半天没了反应。
顾厌没有说什么安慰话，只是静静坐着。
房间弥漫着沉重的气氛，余海先终于开口:“那他醒过来了吗？”
顾厌垂眸:“从未。”
余海先一下子站起来，眼眶已经红了:“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
他这六年来对林家俊的埋怨此时化成刀片一下下戳着心脏，疼得让他想哭。
顾厌:“我很抱歉。”
余海先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见到林家俊:“他在哪个医院？”
顾厌道:“他的家人多年前就把他送去国外治疗，不过我已经联系了他的家人，为我们链接视频。”
随后余海先就见到了林家俊，他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的肤色苍白，看上去比四周的雪白还刺眼几分，身边都是医疗器械，脸上也带着呼吸机。
余海先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刚想嚎啕大哭，结果被顾厌横插一句话:“最近他有醒来的迹象。”
余海先酝酿的情绪一下子憋回去，他这时发现林家俊脑袋带着的一个头盔，还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