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只。
他开口那会，还在车上的小助理和司机，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鹌鹑塞进椅子的缝隙里面。
照他们的经验，他们家艺人可不是个平白听骂的人，那会没红的时候都是不听话的紧，更别说现在了。他们很害怕两个人会在后面打起来，虽然之前并没有发生这种吵架上升到肢体攻击的时候。
可是他们的瑟瑟还有柳源的骂声都最终沉寂在了宋昭焱的沉默里。
还有宋昭焱的一句话：“源哥，你这么激动，我倒是真的觉得你对我是真的好了，这要是我决定不在圈子里面混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了。”
柳源的骂声，宋昭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压根没听进去，他沉默，真的就是在想重生回来之后的事情。
退出这个圈子，这想法也是真的有的。
这个圈子成就了他和沄泩，但是也对他和沄泩的有诸多的限制，他们因为荣誉和诸多喜爱而兴奋和欣喜过，但是也因为污水和诸多厌恶而抑郁和难过过，特别是后来，已经经历过无数风雨，以为留下的那些喜爱能够不再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摇，但是……
不知道沄泩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是失望了的。
倒也不是失望于那些喜欢的消失，谁也没有规定谁必须喜欢谁一辈子，又不是沄泩和他这般相濡以沫的爱人。
他失望于自己，或许是因为站在这个圈子里面，连爱一个人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也失望于这个充满了浮华与虚伪的圈子，让他所有的真诚都安放不下。
他真的直到死亡之前，即便已经被世界遗弃一般，他都感念曾经每一份的喜欢和支持。
可是他死了，和沄泩一起，对面狠狠撞来的那辆车，明显是故意的。
他其实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都45岁了，连跟一个人相爱这件事情都不能被人容忍吗？
宋昭焱想到这里，难免心绪间有些起伏，他突然间迫切的想看到沄泩，想知道跟他一起遭遇了这些事情的他，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想法。
若是他也如自己这般想，那两个人携手平凡的过完一生，也真的没什么不好的。
宋昭焱的思绪是被柳源身上已经实质化的黑气给拉回来了。
柳源显然无法理解他此时多了二十年的深刻的感情：“你在威胁我？”
宋昭焱一愣，转眼看见小助理和司机都紧绷了身体不着痕迹的打量他，才发现自己的话现在突然间说出来有多么的不像真的。
他失笑摇头：“源哥，我知道我之前有点不识好歹，让您对我也没什么信任感，不过我出道就跟着你，我们这么几年也合作下来了，我到底是不是说真的，您总是能感觉出来的吧。”
柳源当然感觉出来了，就是感觉出来了，他才更加生气。
他这四年来小崽子不识好歹他还带着他，不就是因为他从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这个满脸不逊的男人是会红的，只要安排得当，他能让他最起码红上二十年，获得一个超然的地位。
而作为一个经纪人，这就是他毕生的追求。
可是这小崽子现在说什么，要退圈，就因为谈个恋爱？
退个屁的退，敢退一步，他就找人打断他的腿：“你以为你红的容易，你现在的地位就全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是吧？”
柳源话说到一半没继续，因为他看到宋昭焱脸上听着他的骂，还是这些年他从未见过的温和表情，他烦躁的换了坐姿，双手真的有些不安的绞在一起。
“不就是谈个恋爱，你只要不胡来，我保你红着，安安稳稳的谈你的恋爱。”
宋昭焱愣了一下，原来不管是三十三岁，还是现在，柳源跟他的关系是否缓和，他都能听到同样的保证。
可是他……
柳源死命的瞪着他。
他终究没有再说退出的话：“源哥，你让我想想，一个晚上就好，你让我想想。”
宋昭焱说完这句话，给司机报了个不是自己房子的地址：“送我去这里。”
柳源拧眉就想问他这是要去哪，但是很快他就猜到了。
下车的时候，柳源也没跟下去，因为宋昭焱明确表示了，他现在不想让他知道他的恋爱对象。
今天的宋昭焱真的有点不太对，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跟他对着干，即便他心中充满了担忧，他并不信任宋昭焱选人的目光，宋昭焱是认真了，那他的对象呢？如果是圈子内的，真的不是为了踩着宋昭焱这个蠢货上位吗？
可是即便有种种的担忧，宋昭焱下了车，柳源还是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宋昭焱谈恋爱了，他得提前准备。
宋昭焱下车的地方是一个老式的居民区，他把口罩拉了拉，却也没做太多的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