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丑的人都真香了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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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拿主意,他得拖到猴年马月去。”沈太后烦闷道,“别说是在皇家,就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你这个年纪的少爷,哪个不是妾室通房一堆,你倒好,连个王妃都没有……”

此话不过是老调重弹,以前宋衍卿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今日不知怎了,猛地抬头,认真道:“母后,你此话当真?”

“恩?”沈太后被搞糊涂了,“什么话?”

“就是方才您说,我这个年纪的少爷,都已有了妾室通房。”

沈太后以为小儿子总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欣慰道:“这自然是真的,母后还诓你不成。”

不知想到了什么,宋衍卿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宋衍澈见母亲目的达成,要催得也催了,便道:“母后,谢稷还在勤政殿候着,儿子就先过去了。”

“说起谢稷,”沈太后抿了口茶,淡淡道:“你舅母刚才还同哀家说,谢稷之子谢青苏,在清辉楼对子闲大打出手,皇上可知道此事?”

两位世家公子在酒楼打架斗殴,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沈国公一家本想直接告御状,思来想去,又觉得由太后提出此事较为妥当。沈国公不说,自然无人敢在皇帝面前多嘴。宋衍澈轻轻摇了摇头,惊讶道:“谢青苏?他——打人?”

沈太后呵呵一笑,“莫怪皇上吃惊,哀家听了之后也不敢相信。哀家听说谢青苏孤傲自持,修身严谨,没想到竟在天子脚下做出如此败俗不雅之事,他还是个御史,如此所作所为,如何能让百官信服?依哀家看——”

“咳咳咳——”沈太后还未说完,宋衍澈又开始不住地咳起来,他眼中氤氲着雾气,如玉的面容也因咳嗽熏得潮红。宋衍卿霍地站起身,沈太后也忙道:“快,快请太医来!”

“不……咳咳……不必麻烦。”宋衍澈轻声道,“朕只要歇歇就好了。”宋衍卿和沈太后均担忧地看着他,他喝了口茶,缓了一缓果然不咳了。“母后可知谢青苏为何要出手伤人?”

“皇兄,我知道。”

沈太后惊道:“你怎么又知道?”

宋衍卿道:“当时我就在清辉楼。”他虽未亲眼见到二人斗殴,但玄墨当时守在门口,目睹了整个过程。

“哦?那你同朕说说,事出何因。”

宋衍卿暗自思忖,如今沈谢之争已是如火如荼,若把徐西陆着女装之事广而告之,难免又要把徐家牵扯进去。再者,月元节过后,当日不少目击者都在打探那位红妆女子的下落,他决计不能让徐西陆被旁人找着了去。拿定主意后,宋衍卿道:“当日,清辉楼有一红妆女子,沈子闲见其独身一人,垂涎其美色,故上前骚扰,言语粗俗不堪,谢青苏上前阻止,不料沈子闲却变本加厉,侮辱那女子是……是风尘中人。”想到这里,宋衍卿心中也来了气,只觉得谢青苏当时下手还是太轻了,要是他能打得沈子闲几天下不了床。“谢青苏忍无可忍,这才出手伤了人。”

宋衍澈笑道:“说到底,竟是因为一名女子。朕倒是想看看,是何等佳人,能让一向镇定自持的谢青苏冲冠一怒为红颜。”

“遑论是因为谁,谢青苏伤人就是不对。”沈太后言语之间已有几分怒意,“子闲被打得破了相,难不成皇上就一点责任都不追究了?”

宋衍澈深知自己的母后一心向着母家,遇到别的事,都能公平公正,可一旦事关沈家,她就忍不住多有偏颇。“母后说的是,谢青苏身为御史,却以身犯法,朕……定当严惩。”

沈太后语气稍缓:“皇上这么说,哀家就放心了。”

宋衍卿从前只觉得谢青苏太冷太傲,其他的也没什么,可现在再看他却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他本不欲多言,可又想起徐西陆对自己的请求,纠结半天,还是满不情愿地开口道:“皇兄,此事也并非谢青苏一人之错。那沈子闲若不是嘴贱轻浮,谢青苏又何至于此?”

“卿儿,你瞎说些什么!”沈太后不禁一阵心惊——她的卿儿一向不参与党争,今日却主动开口替谢青苏求情,难不成……他是有意站在谢家那头?

宋衍卿不顾沈太后的警告,继续道:“还请皇兄从轻发落。”

宋衍澈也是颇感意外,“卿儿说的也有道理。此事,就容朕考虑考虑,再做定夺。”

从凤华宫离开后,宋衍澈直接去了勤政殿。谢稷和谢青苏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两人也正是为沈子闲一事求见。谢青苏主动请罪,谢稷则道自己教子无方,理应同罪。宋衍澈也未过多口头斥责,思虑再三,罚谢青苏官降一品,禁闭一月,最后为了安抚沈国公,还赏了他十大板子。谢家父子跪谢皇恩,未有异议。

很快,礼部给沈曼安的封号就定了下来,往后她便是昭仁宫的主子,沈淑妃。

入夜,秋日更浓。月上柳梢头,勤政殿的宫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

宋衍澈穿着明黄色的常服,外头还披着一件狐裘,正立在桌案前展卷作画。他容貌秀美,眉眼细致如画,略带苍白的肤色在灯光显得温柔朦胧。刘进忠端着一碗羹汤走上前,道:“皇上,这是淑妃娘娘送来的羹汤,据说,是娘娘亲手做的。”

宋衍澈正凝神作画,随口道:“放着罢。”

刘进忠在羹汤放在一旁,欲言又止道:“沈淑妃今个儿刚住进昭仁宫,皇上要不要去瞧瞧?”

宋衍澈仿佛没有听见,只见他手持狼毫,正为画中戴着狐面面具的女子勾勒发丝。刘进忠见状不敢在出声打扰,老老实实地立在一边,心里想着看来这太后亲自带进宫来的沈淑妃,也只怕会和其他嫔妃一样,被皇上冷落如斯啊。

宋衍澈画完最后一笔,垂眸看着画上的女子,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青影。瞧了好一阵,他放下狼毫,拳抵在嘴边轻咳了几声,问:“找得如何了?”

“回皇上,奴才已查得那枚翡翠玉钗乃京中一家名叫聚宝斋的铺子多年前所出。这玉钗质地清透,是上好的翡翠,当年只打了三支,一支卖去了户部侍郎姚大人府上,剩下两只则卖给了徐尚书府上和陈阁老的府上。”

“如此说来,那玉钗的主人,就在这三府之一了?”

“是,”刘进忠恭敬道,“只是若要再追查下去,恐怕就得惊动那三位大人了。”

“无妨,你继续查便是。”

刘进忠弯腰拱手道:“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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