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祭品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70

咸鱼仙姑Ctrl+D 收藏本站

终于,一场肉体的交`媾欢愉、勠力酣战终了,该是到了齐悦履行他诺言的时候了。两人穿好了衣衫,一前一后站在门边。

齐悦依然保持着祭品形态,红莲般的十根长甲,虚虚覆在透明的结界上,开始集中意念,收敛阱阵:“镜山齐氏,御狩苍生,邀邪神饕餮入阱,以身献祭,与君同心,共享欢好。然,如今时移世易,危机陡生,权衡利弊,下此决心:吾齐悦,甘愿舍弃祭品身份,撤除阱阵,自封灵能,还饕餮以自由,断十甲以诛心!”

随着齐悦话音落地,原本罩在房子周围的透明结界,发出了刺目耀光。与之前代表守护的白光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代表焚毁的红芒。

火光冲天,照亮了苍茫夜色,如同煊昼,但很快又平静得如同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与覆在结界上的灵能一同焚毁的,还有齐悦眉间、簇跃的九天明焰。当他额上的红印,终于燃尽消失的时候,齐悦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啊啊啊——!”

象征着祭品身份的十根长甲,应声迸断,从相连的指肉上硬生生剥离、脱落下来。十指连心,血肉模糊,其痛楚,不亚于抽筋削骨一般的惨烈。齐悦犹如风中累卵一般,再也支持不住,颓然倒地了。从此,齐悦再也变不成祭品形态,饕餮终于自由了。

餮缓缓迈过几步,自齐悦的身边走过。忽然,男人一勾脚尖,抬起美人下颌,逼迫虚弱不堪、倒在地上的齐悦,抬头仰望高高在上、如天神俯视蝼蚁一般看着他的自己。

坚冰一样的狠话,无情砸在齐悦脸上:“有一句话,你真问对了。我恨齐魅,永远也不会停止恨他。而你呢,你不是他的替身,你连做他替身的资格都没有。你呀,你就是一个、一点都不好玩的玩具而已。现在我玩腻了,你可以滚了!”说完,餮不屑一顾地伸脚,狠踹齐悦,将他如一个破布玩偶般,踢得连翻了几个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一声高过一声的狞笑声中,餮跨出了门槛,只给齐悦留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背影。

餮走至清浅的月光下,心情愉悦地闭上眼,张开了双臂,身姿如同指挥交响乐:“不妨告诉你,你所谓的邪力,就是我对齐魅的恨意。现在,只要它回到我身上,就再也没有力量,可以阻止我与混沌融为一体,吞噬这世间的一切了……来吧,噬,你在哪里?回到我身上来!”感应到了邪神的呼唤,黑雾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齐悦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本以为末日就要来了。可奇怪的是,那些黑雾环绕着餮的周身,兜兜转转,像是寻不到入口似的,焦切地疾转,呼啸成风。

餮也觉出了不对,他蹙着眉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可能……你说什么?什么你进不来了!我没有……我不爱他,我没有对他动心,我恨齐魅,我也恨他,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齐悦听闻了这些,像是垂死之人,忽而见着了生的希望。他勉力支撑着身子,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想要冲上去将他的餮紧紧抱住。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夜空上方,忽然响起了直升机螺旋机翼的巨大轰鸣,探照灯将齐悦家房顶上的夜幕打得昼亮。

一个久违的声音,透着妖里妖气的狐媚,通过扩音器响在了两人头顶:“饕餮哥哥,我来接你啦!哟,那东西收不回去啦?不要紧,不要紧,美国人正打算出大价钱买来做研究呢!”

说着,空中漾起了一阵弥天黄雾,雾气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巨大的黄口袋,“腾”地一声,铺天盖地地在空中展开。原本环绕在餮周围的黑雾,倏地一下,全被吸了进去,鼓鼓囊囊胀了一袋,随后,那口袋又越缩越小,随着黄雾的消失,变化成了一个人形。

直升机渐渐降落下来,齐悦终于看清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是谁。那是千年之后,依然浓妆艳抹的帝江,只不过,他已很好地融入了现代社会。

帝江穿着一身亮白紧身的名贵西装,胸口骚气地别着一朵红玫瑰,头发染成了长直的灿金色,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嘴唇抹成了夸张的血色,大晚上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蝙蝠羽翼形状的墨镜。为他驾驶直升机的,是一个黄毛的老外,粗膀子、大胡渣,满脖的青绿纹身。

直升机里正播放着节奏夸张的摇滚乐,帝江展着手臂露出半个身子,对餮说:“哥哥,快上来吧!从此你自由了,让我们去创造一个新世界!Let’sgo——totheAmerica!”

餮低头看了一眼抓着他衣角的齐悦,甩开腿,头也不回地走了。

餮坐上直升机后,帝江还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膀,不忘嘲讽了齐悦一句:“啧啧,小美人儿,千年前我让你陪我睡一觉,哥哥气得,差点要了我的小命!那时他那么珍惜你,你却伤了他。现在么,他整个人都是我的了,以后,他每天都要陪我睡觉了,拜拜~~哈哈哈!起飞,起飞!”

齐悦就那样,一直昂着头,直到载着餮的直升机消失于天幕,变成再也看不清的光点。

《邪神的祭品》现代篇·季二·阱中寒凉,完。

第99章脉脉忧思

古代篇·季三·镜山藏情

时光荏苒,春去夏来,镜山的繁花谢了一轮,转眼又开了满目的栀子。

如水般在岁月里淌过的,还有近来,在齐魅心头若隐若现、越来越难止渴的思念。当他坐在镜山的清泉边抚琴时,脉脉忧思,从琴音里流泻出来,即便是那一群在溪流里赤着胳膊、嬉笑欢闹、捉小青蟹的小童们,都能听得出来。

镜山最年轻一辈的小弟子们,互相挤眉弄眼,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望向他们的家主。

今日的齐魅,早已卸去了委身于南馆时、常施的薄妆淡粉,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衣轻衫,衣摆自然垂罩在溪边青石之上,眉上二寸,系着代表规戒和自律的抹额飘带,活脱脱一派青莲君子的风雅。只是,再淡然的模样,都掩不住他的心事,藏不住那早已暗动的情愫。

其中两个顽皮的小童,面对面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个朝另一个点了点头,怂恿对方先说。

于是那一个扯着嗓子开口了:“家主——家主——”

“……嗯?”齐魅总算从目无焦距的愣神中醒转过来,一脸迷茫地看向叫他的孩子。

小童们的窃笑更甚了。

齐魅虽然尊为家主,但不过是而立不到的年纪。那些十来岁的孩童,过去从来只将他当作大哥哥看待,即便是如今,他正式接过了家主之位,私下里与小辈们相处时,也未生多少隔阂。

那说话的孩子,叫做齐真,是年轻一辈中天资最高、也最率真大胆的一个。他继续逗趣道:“家主是不是……有心事啊?”

齐魅不说话,只是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齐真提高了嗓子肯定道:“家主别不认了,我们都知道,你呀,是患了相——思——症!”一群小童们立时跟着起哄,附和称是。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