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嫁对狼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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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曲荃将那些零散的麻杆木材仔细捆好,又用方才编好的秸秆条一圈圈小心的从顶端缠下去,打好结后从襟中小袋里取出一只扁平圆肚的小瓶,拔开塞子一股奇异的气味散逸出来。凌雪霁忍不住好奇,“这是什么呀?”

“这是桐油,上了之后火烧的更旺。”曲荃见她对做火把有兴致,便给她详细解释起制作火把的经验来,“其实不仅仅是秸秆,松木,杉树皮都是很好的做火把材料。若是拿杉树皮来做,还需用刀具切割一番,切成细丝或者木条,中间加一些杉树油,然后再把这些丝条卷起来整齐细密的扎好。不能扎的太疏,也不能太严实。如果扎的太疏没走多少路就没了,如果太严实很容易烧了一会就断了。”

一番言毕,火把已经完成,凌雪霁连忙将已经快烧完的火折子吹亮,递给曲荃,看着一点火星染成一簇火光,兴奋的拍手,“哇曲荃,你好厉害呀!你怎么会做火把的啊?”

曲荃贵为刑部尚书,就算未及官时也定是大户人家的闺秀,见过曲老太君的凌雪霁从未怀疑过这一点,毕竟在当朝,寒门人家有几个是有条件有见识让自家女儿放弃针线女红,专心读书以备科考的呢?就连她父亲,也从未打过让她那位饱读诗书的姐姐考科举入仕的念头。

那么这样的大家闺秀,如何能有一手熟练制作火把的手艺?总不可能曲荃天生以此为乐吧?凌雪霁回忆了一下曲荃书房里那几座比她人还高的书架和耗掉一辈子也看不完的藏书,默默划掉了这个可能性。

“不会做这个怎么行。”曲荃将火折子收回袖中,转头对凌雪霁风轻云淡的一笑,“我曾寒夜亡奔三千里。”

“!”凌雪霁心头巨震,她认识曲荃这么久以来,从未想过,养尊处优的刑部尚书,会有这种经历。“为……为什么啊?”

曲荃以为她问两者之间的联系,沉吟片刻简言意骇的解释,“遭遇了狼群,不会做火把的话就会没命。”

“!!”凌雪霁心头再震,不过她还是很清晰的抓到了问题所在,“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跑那么远路呀?是……发生了什么必须要跑的事情吗?”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曲荃霍然起身,举火向四周照了照,秸秆编就的引线发出清脆的噼啪声,火舌缓慢均匀的向上舔舐。“眼下我们身陷囹圄,还是尽快将事情弄清楚逃出去为好。”

言毕,举着火把往前走去,却一把被凌雪霁拉住,疑惑的扭头,目光正好触及凌雪霁写着惊慌害怕的小脸。

“曲荃,你不是会编绳子嘛,你编个长的,我们爬上去吧。你看出口就在那里……”

曲荃挑眉看了看凌雪霁所说的出口,抬手揉她脑袋,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发冠戳了手心,吃痛缩回,“傻孩子,等回去让画眉炖点鱼汤给你补脑。”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行去,曲荃方才照四周时已经发现这是一个屋室,从她们掉落在床上并无负伤可以看出,井口是建造者进入的通道之一。那么建造这一个屋室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将这个地方掩藏在火灾后的废坊中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阿茅……带她们来到这里,究竟是想让她们发现什么呢?

屋室四壁徒然,只有一面墙上有一块散发着霉味的褚色布帘遮挡,凌雪霁本能的往曲荃身后藏,一颗心仿佛要从干涩的喉头蹦出来。曲荃微一蹙眉,抬手就掀了那块帘子,一股陈年霉味混着灰尘钻入鼻中,拿火把引照,却见前方一条狭长的甬道,只容两人过,她顿住脚步,转头对凌雪霁道:“你若是怕,便在此间等我,我一人去也可。”

凌雪霁一听更怕了,头要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我我我跟着你走。”

曲荃略一思忖,用没拿火把的那只手牵住凌雪霁藏在袖中的手,后者呀然一惊,“曲荃?”

“别怕,我牵着你。”

“嗯嗯。”

黑暗的环境里时间总是会过的很漫长,当火苗已经舔上第五圈秸秆条时,二人终于走到了甬道的尽头。一扇门横亘在甬道和对面屋室之间,曲荃转头看了看凌雪霁的情况,见后者并无不适,便给了一个眼神示意,凌雪霁嘟着嘴点了点头,颇有一种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倒不如自己凑上去挨一刀的英勇气概。

曲荃征得对方同意,便伸手按在长满锈迹的铁门上,解开虚挂的锁链,缓缓施力,沉重的铁门和地面的摩擦声震颤着耳膜。凌雪霁死死闭着眼睛,忽然一股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冲她席卷而来,再难自封五感不听不看,凌雪霁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如遭雷殛。

火光所照之处,皆是一具具目眦欲裂的女尸,她们横七竖八的倒在整间屋室里,腹腔具被掏空,几近全身腐烂,流淌至地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只有一双双眼睛,仍旧是将死那刻的惊恐万端,宣告着她们的死不瞑目。

曾以为生时无缘得见阿鼻地狱之景……

而此时此刻,不正身处炼狱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崎路同行

数十个领军卫大汗淋漓的从废坊中跑出,危岳雁目测下还是少了几个新卫。凌秋泛早已等在坊门下,待他们一到便焦急等待着回禀。

“将军,夫人。”为首的领军卫抱拳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将军降罚。”

“原因。”危岳雁投来森寒的目光。

那领军卫是跟她久的,清楚自家将军的脾性,便一五一十将事情禀了。他们按照凌秋泛给的标记一路前寻,起初倒是像模像样的穿了几条巷子没走错路,但是到了后来,符号与符号间有了些微不可计的区别,有时候面前两条不同方向的岔路墙面都留着符号,两者相差无几却又不尽相同。赌运气似的过了几个岔口,竟发现接下来墙面上又多了数个,这可就难道了这批领军卫,不仅没有找到曲荃,甚至还走丢了几个兄弟。幸而回来的时候有标记参照,没有迷失在废坊迷宫似的岔路中。

凌秋泛旋即对危岳雁解释道:“是妾身思虑不周,方才一心求快,只将些常用的授以他们,原以为够用,却不想这废坊中的道路竟繁复至此。”

“夫人无需自责。”危岳雁本还想训斥领军卫两句,却不想夫人竟帮着他们解释,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沉声道:“只是眼下不好办呐。”

凌秋泛点点头表示赞同,“剩下的符号与常用符号之间有极大相似处,放在一起极难辨认,且诠释的意思更为复杂,更因自身的跑向和急切程度导致笔画发生偏斜混淆判断,即便耗上一天一夜也无法全部融会贯通。”说罢,略一沉吟后,郑重道:“妾身不才,愿跟随入废坊,为大家引路。”

领军卫们闻言皆面面相觑受宠若惊,方才凌秋泛出言替他们解释就已经感激不已,眼下又要为他们带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呼之欲出的谢意。

带头的那个领军卫踟蹰着等待大将军的指令,凌秋泛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的良人,虽然心知希望不大,自己毕竟是将门夫人,抛头露面掺和危岳雁公务已算出格,现在又要想着亲入虎穴寻人,但还是怀着一丝微薄的期许。

“就依夫人所言。”

危岳雁从未令她失望,凌秋泛正欲道谢,拢在袖中的手却被人牵起,“本将随夫人同行,以护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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