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问问，我们……可以给你拍张照吗？”
第8章
荣帧完全是一脸懵，他又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为什么会有人想给他拍照？
其实这种阵仗他也不是没见过，家里的两个哥哥经常在旅游或者出门的时候被搭讪，只是这种事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荣帧也不敢往那么自恋的地方去想，毕竟在他家，他可能也就比他爸要帅气，自认为属于颜值垫底。
虽然大部分人的自认为总是有很大偏差。
已经不是第一次郁闷自己随母亲生了一张鹅蛋脸，看起来有些低龄化，然而他本来就没成年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彻底发育，身高也比哥哥们矮上一截，于是有些心塞，看着太像小朋友了。
尽管在父母眼中他确实是个小朋友。
这个叫申静的女生看起来有些忐忑，不像是坏人，所以他最后也同意了这个请求，只是依旧很疑惑，“为什么要给我拍照？”
显然没想到荣帧会回问，在申静看来，她们这种行为在大多数练习生眼中都不难理解的，就是找喜欢的练习生进行“前期投资”，等出道之后就可以成为最元老的那一批粉丝。
一般像她们这种粉丝，在练习生出道之后，随着时间的增长会大量的脱饭，因为已经没有那种养成的快感，和艺人接触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这是一种比其他普通粉丝更强的占有欲，欲.望得不到满足，自然就会脱饭。
申静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三分钟热度，但看着荣帧茫然的脸，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次或许会比之前的几次要持久，一种无名的预感。
比起其他练习生，荣帧看起来才是真正的白纸啊，连潜规则都不懂的人，才是真正的养成。
“因为觉得你可爱。”
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告白式回应，荣帧自认为装得很像的高冷脸都差点裂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好好练习哦，等你出道。”申静拍完照片离开时还不忘叮嘱，虽然看荣帧这刚来报道的架势，出道还要好久好久，更何况S.M这种大公司，有时候玩养成很大概率会直接养死掉。
机械性得挥手和女生告别，然而人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回到了朋友中间，一群人围着那台照相机看。
荣帧不懂摄像机，但感觉申静手上的那台应该价值不菲，拍出来的画面应该相当高清，这就意味着照片很丑，毕竟荣帧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
工作人员这时候才下来，看着还挺年轻的，小哥哥顺手就接过了他的行李箱，显得很和善。
先去的地方是一间办公室，里面等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份合同。
“这份就是普通的练习生合同，需要注意的是，合同期限为五年，在这五年间，甲方，也就是S.M有权以劝退等方式单方面与乙方解除合同，但乙方如果因为除不可抗力和达成协商一致之外的原因离开公司，属于违约。”
“违约者在五年合同期结束之前，不得再加入其他公司成为练习生；不得出演任何电视节目；不得以文艺演出的形式获得大额的报酬……”
“在双方都履行各自义务的前提下，甲方有义务为乙方提供住宿场所、每日正常三餐和每月必要生活费（注：每月生活费用为40000韩元）……”
荣帧差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40000韩元，换算成rmb，只有240元左右，他身上这件衣服都不止这个价……
讲真的，他从父母那里拿到的每月零花钱，都是这个数的好几倍，终于信了网上那些说练习生很穷的言论，如果家境不好的话，整天耗在练习室又只有这点钱，不穷才有鬼了。
“大部分的经纪公司，在艺人出道之后是要偿还练习生时期所有生活费的……”在看到荣帧惊恐地瞪大眼睛之后，西装男马上又笑着接了一句：“当然，S.M是一个人性化的公司，我们也有着深厚的底蕴，认为练习生时期的投入很有必要，所以我们的出道艺人并不需要偿还这部分钱款。”
“出道，就可以赚钱。”
荣帧：“……”干……干嘛这么强调最后一句啊，我又不是来赚钱的！直接说你们财大气粗不稀罕这点钱不就完了！
他觉着吧，整个合同其实是有点伪霸王条款趋势的，能有这么一份合同的公司，说是慈善机构荣帧绝对不信，在涉及到逻辑转换的时候他的脑子可是清晰得很。
而且他从网上的资料中知道，S.M也是从小公司发展起来的，这儿有给练习生生活费的习惯，但实际上不需要艺人在出道后偿还这个款项，也是近几年才有的，早些年出道的艺人都还过了。
“在合同期内，甲方会对乙方进行全方位的培训，而乙方如在合同期内被选中做为出道组艺人，需在初始就确认是否放弃，加入出道组默认为同意出道计划，将签署演艺人合同……”
这一条在很后面，听人念到这儿荣帧已经有些听迷糊了，也觉得那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最后签名也就签得没什么犹豫，人家都逐条念给他听了，这已经足够表明诚意。
这之后再在网上看见黑S.M合同的，他一定要给人打抱不平一下，至少态度还是有的，于是他有点好奇，“先生，每个练习生你都这么认真的念完合同吗？”
荣帧纯粹是想确认一下，但西装男收拾合同递给荣帧的手却顿了一下，“嗯……大部分，有时候我们部门比较忙的话，就……兼顾不太到。”
然而实际上，他最近就只对荣帧这么做过，为的就是强调一下那个关于出道的条款。
李琇满很清楚的，荣帧并不想出道，他也不想用什么逼迫的手段，强扭的瓜不甜，只是想着让这个条款在人犹豫的时候成为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做这么多年艺人培训，李琇满就没见过几个不想出道的人，即使原本的梦想并不是爱豆，只要你进了公司；有了同伴，一起努力过；上了舞台，享受过欢呼；甚至有了粉丝，那就会上瘾，没那么容易摆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