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比如？”
“比如你跑网吧上网让席叔逮了那次是我告的秘，再比如你买的奥特曼胳膊是我揪下来的，再比如你参加校篮球比赛那次，快结尾我才去的，再比如……”
“行了，睡吧，晚上不舒服喊我。”
黑暗中，孟青朗嘴角翘了翘，放松下来很快迷迷糊糊要睡着，腰间忽然缠过来一条胳膊，孟青朗习惯性地抬手拍了一下，因为困倦力度很轻，倒像是摸了摸他的手一般，然后便睡着了。
翌日，席晏神清气爽的样子完全不像昨天跑了八层楼外加一条街，孟青朗就不行了，比他醒的晚，却依旧黏在床上不想动，感觉哪里都疼，尤其脑袋一抽一抽的，有种“纵欲过度”筋疲力尽的感觉，等吃掉席晏带回的早餐才觉得好了一些。
“要不然明天再去看熊猫吧，你休息一天，咱们在附近转转就行。”
孟青朗的任务奖励了五天寿命，但时间是一直在减少的，现在加上奖励也只剩七天，以前总觉得一周时间很长，等生命开始读秒，他才发现，一天天过的太快了，快到他没有时间浪费在休息上。
“今天去动物园，明天回去。”
“不用这么着急吧，放心，我手机里有不少钱，够用，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不得多待几天。”
“回去有事。”
“……”席晏最讨厌听见他说这两个字，好像把他隔离在外的万金油，一句“有事”既不解释清楚，也完全没有把他纳入考虑范畴。
孟青朗明显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叹气道：“你忘了得回校确认报考志愿？”
“还有几天呢，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话虽如此，他的情绪倒是好了很多。
假期的动物园很热闹，小朋友们手拉手，大人们肩并肩，于是席晏小朋友伸出爪子握住了孟青朗的手掌，皱眉一脸认真道：“人太多了，我拉着你别走丢了。”
“……”
席晏脸红了下，拉着他的手转头就走，边走边掩饰地嘟囔着：“大熊猫在哪条路啊？”
孟青朗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任由他握着，拿着水杯的手指路牌：“那，中文写着。”
“啊，原来是这里！”席晏握紧他的手，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孟青朗学着他之前的话讽刺：“不就长俩黑眼圈，至于这么高兴？”
“那当然，要长这么大的黑眼圈，我得一年不睡觉呢。”
“你要是特别羡慕，我勉强可以拿马克笔帮你画个眼线。”
熊猫园里有两只成年熊猫和一只熊猫幼崽，小熊猫像是要抓远处的竹子，脚下没踩稳摔倒滚了一圈，躺在草坪上动了动爪子，休息一会懒得动了，随手抓了点身边的竹子，边躺边吃。
席晏整个人几乎趴在玻璃上，瞪着眼睛满脸兴奋的笑容，和旁边背着皮卡丘背包的小朋友一个表情。
孟青朗举起手机准确记录下席晏傻呆呆的侧脸，毫无美颜的相机里，席晏却依旧帅的像是偶像剧男主，他的鼻梁很挺，或许因为性格的原因，即使皮肤白皙也没有奶气，整个人带着健康的活力，看人的眼神却总带着桀骜不驯的侵略气息。
一句话总结，是个还没完全长成的型男。
孟青朗收起手机转头去看小熊猫，愣了一下，草坪上凭空多出了一个人，盘腿坐在小熊猫附近笑看着它，看他半透明的身子，应该是鬼。
夏日的白天是一年里阳气最重的，对鬼有一定伤害，抱头鬼自打受伤了就不敢暴露在阳光下，被孟青朗拿了个小黑瓶装着放在兜里，从这只鬼的透明度来看，不是只新鬼就是受伤的老鬼。
小熊猫张着爪子费力爬起来，晃着屁股朝鬼爬了两步，抬起上身一扑，扑空了，它明显了愣了下，抬起爪子拍拍那人的膝盖，爪子却直接穿了过去，它歪歪脑袋往前走了两步，扑，还是没能扑到他身上。
“哈哈，爸爸你看那只小熊猫在干什么，好傻呀！”刚才跟席晏一个表情的小朋友大笑着问身边的家长。
席晏也转头问孟青朗：“它是在扑蝴蝶吗？我怎么没看到。”
“不是蝴蝶……”孟青朗还没说完，熊猫生活区内忽然传出尖利的叫声。
“怎么了怎么了？”席晏立即趴在玻璃上，一张帅脸压成奇怪的形状。
小熊猫对着空气不停尖叫着，这是孟青朗第一次听到熊猫的叫声，圆滚滚的小东西，发出的声音却非常刺耳，尖利的时候像是痛苦，偶尔呼噜一声又像是撒娇。
“是不是生病了……”席晏皱着眉一脸担忧，孟青朗恍惚间从他脸上看到了母性的光辉……这个比喻虽然引起不适，但还挺恰当的。
小熊猫身旁的鬼试图安抚它，伸手抚摸却直接从它身子中穿了过去，小熊猫仰着头，没有得到碰触的它叫得更厉害了。
两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饲养员跑了进来，一个抚摸着小熊猫尽量缓和它的情绪，另一个似乎在检查它的身体。
孟青朗看到那只鬼跟他们穿着相同的衣服，他站了起来，最后弯腰虚着拍了拍小熊猫的脑袋，身体逐渐透明，而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