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准备得怎么样了？”
孟青朗转头，是个驼背的白发老头，戴着黑框老花镜，一身中山服像是民国走出来的老学究。
老头一进来就看到了牧英，像是闭着的小眼睛忽然睁开一条缝，背着手加快步速走过来：“哟哟，我们牧英怎么哭鼻子了？快叫老师看看，真稀奇嗨，头回见，不行我得拿手机拍照留念。”
“院长！”牧英嗔怨地看了他一眼，眼珠一转大喊道，“院长，这是我爸爸！”
“啊？”
孟青朗无语，终于把他从身上撕下来搁地上，整了整衣领，冷笑一声道：“你看我们像吗？”
“我随我妈！”
院长皱眉，眯着眼上下打量孟青朗：“别说，眼睛挺像的，尤其这通身滑不溜秋看着就不听话的气质，像是遗传。”
“对吧对吧！”牧英扯扯老院长衣角，“院长我想跟他走行吗？”
“不行。”
“为什么？！”牧英立刻不愿意了，气愤地看向老院长。
院长揉揉他的泡面头：“院长舍不得你啊，这么多孩子就属你调皮，你要是走了，我以后满院子逮谁去？”老院长挥挥手往外走，“行了，准备好就该开饭了，得跟陈老师说说多给你小子布置点作业，让你到处跑……”
他碎碎念着，也不知道是在说牧英还是在自言自语。
孟青朗朝牧英得意地笑：“呵，瞧，人家不愿意。”
“哼，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迟早会做你儿子的！”
“啧，能不能要点脸？”
“我是小孩，不用脸。”
“呵呵。”
午饭时刻，孟青朗分完餐，端着自己的三菜一汤走向窗边的桌子，孩子跟大人是一起用餐的，只是两者之间似乎有先天屏障，无形中分出了“职员区”和“儿童区”。
孟青朗刚坐下，牧英已经挪着屁股坐到他身边，讨好地朝他笑笑，夹了个煎蛋到他碗里：“我们这的蛋特别好吃！”
孟青朗给他夹回去，指儿童区：“去，坐你们桌去。”
牧英脸色暗淡下来，耷拉着脑袋：“他们不愿意跟我坐……”
“我也不愿意跟你坐。”孟青朗起身，绕到何岩洲右侧。
牧英立即端着盘子追过去。
孟青朗端着盘子站起来，还没抬起脚，替他们引路的女老师已经一屁股坐到何岩洲身边：“洲洲我们一会能合个影吗？”
何岩洲擦了擦嘴才回答：“好。”
“耶！”女老师激动地跺脚，“哦对了！”女老师打开微博，“洲洲你看，我把你的背影发了超话，竟然有三千赞了！”
何岩洲惊奇道：“真的，奇怪，我上个月发的微博才有三百赞，我能看一下吗？”
女老师眼神闪了闪，抽回手机：“嘿嘿，这个……手机里有些私人东西不太方便。”
何岩洲理解地点点头，去摸自己的手机，口袋是空的，他自然地看向孟青朗。
孟青朗正把手机塞牧英手里：“玩这个，别吵我。”
“我不想玩手机！”
何岩洲蹙眉：“大人，不问自取是为盗也。”
孟青朗把自己的煎蛋夹给他：“行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借用一下，煎蛋补偿给你。”
老院长端着盘子坐过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眯成缝的眼睛不露痕迹地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笑呵呵道：“哟哟，你们坐一排还真像一家三口。”
被无视的女老师：“……”
“人老了，就喜欢看人家团圆，家里有个孩子多热闹啊，只要条件合格，我们这是给领养的。”
两人还没说话，女老师先不愿意了：“院长，我们洲洲是公众人物，您别给他拉绯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