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叶雨声定定地望着他，“我知道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去。”
“没事的。”楚辞的声音温和笃定。
“有，”叶雨声说，“现在想起那件事情，我想一头撞墙，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至少现在，叶雨声还没准备好与过去的自己和解。那种屈辱感挥之不去。
“我说没事就没事。”楚辞语气微冷，朝叶雨声走去，在叶雨声闪躲之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人不是过去的囚徒。”
叶雨声挣脱不掉。
楚辞放缓了力道，牵着他往前走，“别怕，跟我来。”
楚辞用门卡刷开1607那一刹那，叶雨声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推开门，柔和的暖色灯光扑面而来，叶雨声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没有标配的沙发、床和书桌。草绿色的地毯上，立着一个个大型玩偶：向日葵、翠绿的豌豆射手、圆滚滚的坚果墙、会发光的阳光菇、红彤彤的樱桃炸弹……堆满了房间。
跟个植物大战僵尸主题的儿童乐园似的。
简直神TM奇，奇TM怪。
楚辞从背后轻轻拥住他，低声问：“现在还害怕我吗？”
叶雨声僵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楚辞的眼眸闪了闪，失落而尴尬地松开手：“对不起，我……”
“楚辞，”叶雨声转身，眼眶微热，“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你？”
他小时候到底做过什么值得楚辞这么帮他？
“你当时还小，不记得我……没关系。”楚辞不愿意提起那段回忆，既然叶雨声不记得，那就最好永远也别想起来。
叶雨声：“不，我记忆力很好，小时候被狗咬过我都记得。”
楚辞笑：“我又没咬过你。”
“……”叶雨声：“你又不是狗。”
楚辞敷衍：“所以你不记得我。”
大多数情况下，敷衍都是为了暗示对方，自己并不想再谈论这件事情。
叶雨声成功GET到了楚辞的意思，没有继续追问。
互相沉默许久之后，楚辞突兀地开口：“对不起。”
“嗯？”叶雨声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莫名其妙地道歉。
楚辞眸里带着真切的歉意：“那天晚上，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现场。”
“就因为这个？”叶雨声微微眯起了眼睛，“没事。”
叶雨声其实是不那么介意受到更糟糕的对待的，只要能把周泰往死里搞。
楚辞皱了皱眉，没再说话。叶雨声态度隐晦地在暗示：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你不落井下石，都跟你没关系。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
楚辞脸上的不开心，叶雨声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他笑了笑：“楚辞，你保护我，我很感激。但说真的，如果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会太愉快。我是个男人，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也知道承担风险和责任。”
楚辞道：“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叶雨声想起，那天在餐厅，楚辞就说有礼物要送给他，可他一听说要跟楚辞回家去拿，吓得直接跑掉了。
车上，楚辞看着叶雨声闭上眼眸，柔软的脸颊贴在车窗上，路灯的浅橘色光芒投下睫毛的淡淡阴影，一切静谧安详。
他开始讨厌自己送给叶雨声的“礼物”。
如果没有那个礼物，叶雨声能安静乖顺地跟着他回家，那就最好不过。
楚辞将他带到地下室门口，让人打开门，地下空间里蔓延着独有的腐朽沉闷气息，叶雨声不适地皱眉。
女性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