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 完结+番_分节阅读_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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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玉道:“你别怪我多嘴,这话必须得有人提醒你。引玉啊,整个西边,地盘就那么点大,信徒也就那么多,他一个人抢了那么多,上次那个狼妖硬生生就是给他抢去的!你看看现在,你的地盘越缩越小,还剩多少?你还怎么有立足之地?”

引玉道:“怎么算抢?他又没拿刀子逼着人家信他拜他,大家自愿的事。而且那个狼妖……”

他叹了口气,坦言道:“那个我是真的对付不了。找我祈愿没用,自然就找他了。”

鉴玉痛心疾首道:“我是……我是怕你再这样下去,就给他斗得没翻身余地了!妈的,连这些下级神官也这么势利眼,一个个找借口辞了咱们殿溜到别的神官那里去,没一个好东西!”

引玉又叹了口气,坐到蒲团上,道:“什么斗啊不斗的……何必在意那些东西?要走的总是会走,要留的自然会留,我飞升又不是为了上来跟谁争权夺势、抢地斗气,你又何苦想不开呢?”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看看现成的例子:同处南方的风信和慕情,这么多年来就斗得你死我活。如果不在同一片地盘,倒也稍微好点,但又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你在哪里飞升和扬名立万,哪里就是你的地盘。为人时有渊源龃龉的故人们,飞升后往往又挤在了一处。天上天下,为人为神,就是这么尴尬。权一真也没可能放弃西方,到别的地盘去。二人正争执,忽然有人砰砰大力敲门,鉴玉道:“谁?!”

门外人道:“我。”

鉴玉无声地对引玉怒道:“……这臭小子,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引玉打着手势让他到后面去,略略平复神情,上前开了门。果然,站在门口的就是权一真。比起上一段里又高了不少,和谢怜认识时看着差不多了,也终于不再蹲窗子了。

引玉开口,倒也平和:“是一真啊。你没参加中秋宴吗?怎么来了?”

权一真被他引进殿来,张口就是没头没脑的一句:“我生辰到了。”

“……”

原来,中秋节,竟然就是权一真的生辰。而他上这儿来,竟是来讨生辰礼了。

谢怜也听过,往年权一真生辰,作为师兄,引玉都是会送礼的。今年大概就是因为种种尴尬,没送。听师青玄之前在中秋宴上说的话,大概引玉刻意避开他也有一段时间了。敏感一点儿的人吧,人家一不见面,二不送礼,就会识趣地有所觉察了,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去讨,他倒好,一点儿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理直气壮就自己上门来要了。谢怜从未见过如此惨烈之尬事,要不是必须和花城抵着额头,他真想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捂着眼睛别看算了。

引玉干笑一声,道:“……啊,对,今天又是你生辰了。不过,最近殿里有点忙,所以……”

权一真听了,瞪大了眼,道:“没有吗?”

引玉似乎还是觉得不妥,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道:“不是,没忘。在后面,你先等等。”

权一真原地裾坐下来,双手放在腿上,连连点头,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引玉逃到偏殿,鉴玉就沉着脸坐在里面。引玉肯定是没准备的,进去之后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只好对鉴玉道:“你快帮我找,有什么能临时顶替礼品的东西。”

鉴玉从一旁抓了块布巾丢在地上,踩了两脚,道:“给他吧。”

引玉道:“鉴玉!”

鉴玉道:“就送这我都还觉得便宜了他呢,他还有脸上门讨礼。”

引玉无奈道:“他根本不懂。往年都有送,就今年不送,太刻意了。随便送点什么都是好的,反正就意思意思。这样吧,你去找找上次拿到的那个金刚伏魔钏子?虽然也不大合适,但总比没有好。”

他催了好几声,鉴玉才气冲冲地下去了。引玉又回到主殿,坐在权一真面前,道:“稍等吧,东西收的有点乱,我让鉴玉去找了。对了,你最近在干什么?应该过得挺顺吧?听说你殿里祈愿的信徒这几个月翻了五倍,恭喜你啦。”

权一真则道:“不懂什么信徒,我只做打我自己的,他们就莫名其妙的往殿里挤,奇怪。最近,打了一只狼妖。”

引玉的笑容不免有点更干了。他啃不下来的,权一真轻而易举就啃下来了,这就好比你苦求不得的心爱女子,对你不屑一顾,却偏偏哭着喊着倒贴自己送到人家手里,人家还懒得看一眼,跟你说那女子也不过姿色平平,没什么好稀罕的,实在不大是滋味。权一真讲了一阵,又突然道:“刚才在中秋宴也看到你了,还想说话,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了。”

听他终于不兴致勃勃地给自己盘点最近的战况,引玉松了口气,道:“哦,有点事,就先回来了。”

权一真点头,道:“有人跟我说了,因为认错了。”

闻言,引玉脸色登时微变,权一真却浑然不觉,扬起嘴角,道:“太好笑了,笨成这样!”

谢怜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把脸埋在花城怀里,道:“这……这这这,简直惨不忍睹啊……”

他当然相信,权一真是真的觉得别人认错了人很好笑,也是真的完全不懂这对引玉而言是一件完全不好笑的事情,但这不妨碍他觉得再让两个人尬谈下去就要窒息了。好在他窒息之前,鉴玉终于拿着礼盒出来了。他把礼盒递给引玉,一句话不说就又进去了。引玉也得到救赎了一般,把礼盒递给权一真。他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当场就跳了起来接住盒子,而引玉的笑容里已透露着疲倦,道:“你拿回去再看吧。”

权一真点头道:“好。我回去了。我下个月出巡,师兄有空一起去。”

引玉已经听不下去他的话了,随口敷衍了几句好。把人一送走,鉴玉就忍无可忍,摔门大骂了:“欺人太甚!我看他是一出生就被他妈大头朝下摔了个百十八遍吧?!要不然就是故意来恶心你的,什么不懂信徒、莫名其妙、什么出巡,存心炫耀吗?黑透了心!”

这一回他破口大骂,引玉也不拦了,自己走到殿后,再不出来。谢怜本能地觉得权一真拿走的那个礼盒有问题,道:“那里面装的莫非就是锦衣仙?”

花城道:“猜对了。”

谢怜道:“那锦衣仙事件的罪责应该在鉴玉身上才对,为何后来对引玉的惩罚那么重?”

花城道:“三天后哥哥就知道了。”

说三天,三天过。清冷的引玉宫忽然射入几道阳光,只见引玉恹恹地走进偏殿来,似乎在翻找什么,翻箱倒柜。谁知,翻着翻着,忽然从书案上卷宗里翻出一只金灿灿、刻满咒文的钏子。他先还没在意,放到一旁,须臾,突然一把抓起,道:“鉴玉?”

鉴玉从外面进来了,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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