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臣下[重生]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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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简和梅争寒回到城主府已经是两更天,府上的仆人早已休息,只有几个值夜的小厮和侍卫。梁简要连夜处理樵县的事,让梅争寒先沐浴休息不用等他。

樵县他必须亲自去一趟,离开前要先把城内的事情都安排好,避免前脚刚走,后脚就内院起火。

梅争寒没什么睡意,问过值夜的仆人知道江盛雪还没有休息就寝,绕道去了一趟她的院子和她说明年去从军的事。这一别就是两年,他提前给江盛雪打声招呼,免得她知道判决的时候误以为是梁简不想保他。

梅争寒不想别人误会梁简,他想把梁简的好告诉身边所有认识的人。

这个时辰城中的官员大多已经睡下,梁简没有派人去把他们都找来,只请了宋远过府,顺便让人去通知许泽明日离开前来城主府一趟。

今夜城主府无事,宋远和一群相熟的文人在绿倚楼叙旧许久才归去,刚到家门口没多久梁简派来请他的人就到了门口,把准备关门的他请入府中。

对于梁简突然来的命令宋远有些惊讶,他在绿倚楼遇见梅争寒时便知梁简今夜也在那里,还以为梁简会和梅争寒玩很晚,怎料这人早早走了不说,现在还要找他去谈公务。

大半夜的也不知梁简有什么要紧事要他赶来,宋远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到了城主府一问才知道梁简是要去樵县,准备把城里的事情都丢给他。

宋远不是没有处理过城里的事,但那都是不得已顶上并非他真心想管。好不容易摊子丢给梁简还没两天,梁简就撒手撤了,宋远心情万分复杂。

“梅争寒的事你交给许泽不就好了,有必要亲自去樵县?”

梁简并没有把听音阁的事情告诉宋远,宋远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因为梅争寒的事情离开,心里有些不理解。梅争寒这事在他看来十分简单,没必要让梁简亲自跑一趟。

梁简并不意外宋远的这个回答,事实上若这件事情只关乎到梅争寒,他也没必要在这大冷的天带着梅争寒回樵县。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很多看不见的东西,那个蛊师和叶晟难以处理的状况,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麻烦。

他不喜欢麻烦,所以要赶在麻烦发酵变成大灾难之前就把它掐死在摇篮里,让它没有办法蔓延。

“樵县虽小却是很多地方的缩影,事情处理的完美与否都关系着其他地方政策的实施。我并没有让许泽给争寒脱罪,而是让他明年春天去虎牙口服刑兵役两年。既然争寒要领罚,那樵县的县官也该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梁简简略地提起梅争寒的案子,他的这个处置真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其他人看来,梅争寒免罪是万无一失的。

宋远对这结果很是意外,他惊讶的看着梁简:“你疯了,你让梅争寒去虎牙口,你应该很清楚虎牙口是什么地方。”

梁简半垂眸道:“我没有疯,我很久之前就在考虑这个问题。虎牙口地势特殊,军队和周边悍匪不死不休,进入虎牙口的犯人会很快被送上战场。以争寒的能耐,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功抵过,在军中闯出一番天地。他是个有本事的孩子,我不该把他束缚在这里。”

虎牙口的情况宋远当然明白,军功好拿不假,其中的凶险也非常人所能想象。虎牙口的悍匪从太上皇执政期间一直持续到如今死而不僵,如同一个国中国扎根盘旋,可见其战斗力之强悍。梅争寒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对上狡猾奸诈的悍匪就是空有一身本领,有劲也使不出来。

宋远嫌梁简此举莽撞但又不便多言,只是问道:“这事你和梅争寒谈过了?”

梁简点头,宋远默然,双手交握在一起在屋子里转了个圈,看起来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想法,犹豫道:“你有些时候对梅争寒真的自信过头了,你就是此刻把行军打战的技巧都交给他,他到了地方面对狡猾的敌人也只是纸上谈兵之勇。我看趁这事还没有完成变成定局,你再考虑考虑。”

梁简不以为然,他能如此自信自然是见识过梅争寒的本事,只不过这些话无须道给宋远听。他见宋远当真是为此着急,知道他是把梅争寒当朋友所以为此担忧,心里有些欣慰,解释道:“行兵打仗的技巧我自然会交给他,就算我教的不多他学的少也没关系,还有单崇飞。”

宋远疑惑的挑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和单崇飞有交情?”

梁简摇头,他和单崇飞只有互看不顺眼:“争寒说他认识单崇飞。”

这一点宋远倒是没想到,他惊讶的看着梁简,稍微一想便明白梁简的意图。单崇飞是行军打仗的老手,梁简把戴罪之身的梅争寒送过去,单崇飞出于旧情一定会对梅争寒多加关照。加之梅争寒这案子本身就冤枉,更能激起单崇飞的爱才之心,对梅争寒加以栽培。

能在单崇飞的手下历练两年,这对梅争寒来说绝对是个大机遇。只不过在宋远看来,梁简之才并不弱于单崇飞,城中的武将也对他的指点十分信服。他完全可以把梅争寒留在身边教导,为何舍近求远?

梁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氤氲雾气在他的眼前散开,茶水的温度从手心一直暖到心底。他抬头见宋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他心中所想,唇畔含笑道:“丘桐国只有三个屯兵之所,漠北穆家军、滇西虎牙口、江南水师。我纵然有行军布阵之才可授,也无实践之地可给,倒不如给他寻个去处。”

丘桐国对军权的管制十分严格,虽然各地的城池都有兵力驻守,但大型的屯兵之地只有三个。这三个地方都乃是先皇经过一番挑选确定出来的,到了当今圣上这里没有变动。

宋远知道是这个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想起那天梁简问他金丝雀的事。他忍不住蹙眉,心里闪过一个极其荒诞的念头:“你那天说的金丝雀是指梅争寒?”

那日宋远还奇怪梁简为何看起律法,想来他当时就在考虑梅争寒的去处,为他精挑细选一个可以大展手脚的地方。

这本来没什么,做兄长的自然希望自己弟弟有个好的出路,可偏偏他当时形容梅争寒时用的是金丝雀三个字。

市井的风|流韵事里多少被强制限制人身自由的可怜人被称为金丝雀?这三个字本身就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狎昵意味,是自私的占有,带着不言而明的暧|昧,是强迫情|人留下而生出的邪性,这不该是一个兄长对弟弟的称呼。梁简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样称呼梅争寒是对他的侮辱,让人误以为他雌伏于人。

梁简一愣,他看着认真严肃的宋远,掩唇笑起来,弯成月牙的桃花眼却沉的看不出情绪,印着屋子里的烛火,叫人心底沁出寒意。

“你在说什么胡话?”梁简低声说道,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邪气:“他若是金丝雀,区区一个红叶城怎够他栖息?怎么着也得是万里河山才行。”

万里河山,太平盛世,只有做到这些,梁简才敢让梅争寒做他的笼中鸟,不忙于世事奔波战场,永远属于他,和他寸步不离。

宋远被梁简这话惊到,他蓦然瞪大眼,回味过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梁简对梅争寒真的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他的占有欲,偏执,宠爱,无一不是冲着梅争寒而去,恐怕在他的心里,梅争寒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的路见不平恐怕也是蓄谋已久,才能一步步走到如今,不出半点差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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