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五官，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仿佛随时会睁开眼睛，朝他浅笑。
他忍不住抬起手，手指放在玻璃上。
“费德烈……”
营养箱中人没有任何反应，眉心却紧紧皱着。
止疼剂已经失去作用，现在他身上还参与着上一次实验带来的后遗症，对精神撞击后的伤痛，是远远超过正常人承受范围的，而且还是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营养液中超过正常人五倍的超强昏睡试剂，也让他就算再疼也能保持昏睡的状态。
阮斐心里酸酸涩涩，虽然之前早就看过费德烈的实验记录，但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心疼得厉害。
“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好的。”他轻声安慰着。
孚雷尔元帅拿给他的记录中，那个研究员清楚地记录着，被确定为废弃的009号实验体，在被转移到一个废弃的实验室，没有人关注的时候，他的一切数据会慢慢趋于稳定，脱离危险。
这个过程需要五天的时间。
阮斐拉过一把椅子在营养箱前坐下，抬眸看着眼前的五官稚嫩的费德烈，轻声道：“你小时候和长大真的一模一样，如果你能睁开眼睛，或许会更像些。”
“我现在说这些话，你能听到吗？试验记录上说，你似乎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营养液中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又道：“小时候我生病，我妈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会给我带一些好玩的东西，这样就不觉得疼了，我也给你找一个。”
一边说着，阮斐迅速站起身，在周围翻找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里面翻到一本书，竟然是研究院的规章制度。
阮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来。
“只找到这个，你就将就着听吧。”
他轻轻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坐下来，靠在营养箱旁，轻声念着：“艾罗帝国研究院规章制度，第一条，任何研究人员不可将于研究相关的任何事情告诉别人，不可在研究院之外开展相关研究。第二条……”
零零碎碎的规定，竟然多达几百条。
阮斐念得打了个呵欠，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忙着抵抗虫族，忙着去找费德烈，忙着从虫族巢穴逃出去，直到现在，慌乱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
一放松，困意就汹涌袭来。
才念到十多条，声音就慢慢停了下来，忍不住闭上眼睛开始打瞌睡。
营养箱中，因为精神实验而浑身剧痛的009号实验体一动不动，紧皱的眉心慢慢被抚平，紧握的手也稍稍放松了一些，神色变得柔和。
似乎正在安睡。
只不过变得十分细微，难以察觉，再加上此时房间中唯一的人也已经睡着，并没有任何人察觉。
这一觉睡得阮斐有些不愿意醒来，直到他从玻璃上滑落，头差点撞到地上，他才迅速睁开眼睛。
发现手里的书还停在第二页，迅速转头朝身后的营养箱看去。
费德烈还浮在营养液中，看上去和他睡着之前一模一样，没有醒来的迹象。
阮斐朝他咧嘴一笑。
“之前就听说虫洞可能是连接各个时空，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要不是刚才撞了一下，我可能还以为我在做梦。”
他爬起来，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三个小时，转身启动检测的仪器，准备记录费德烈的数据。
刚打开，却发现费德烈生命体征的各项数据还在持续降低，没有丝毫平缓的迹象。
虽然知道按照历史进程，费德烈不会有危险，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应该明天就会好了吧……”
他低声安慰自己，将数据记录下来。
营养箱中，费德烈突然挣扎了一下，神色变得更加痛苦。
阮斐看了一眼记录仪器，发现上面的数据线条忽高忽低，精神体再次发生混乱。
他看了看周围，却没有任何可以抑制的药物，连忙跑到营养箱旁，手掌放在玻璃上，轻轻抚摸。
着急地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