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流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79

杯中观海Ctrl+D 收藏本站

江倚槐觉得自己的祝福没什么问题:“怎么不合适?”

陆月浓看着这座迷你屋宅,若有所思:“他们不会这么想。”

因为是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摆在眼前才会刺痛。

受过伤的孩童,大多学不会全然的坚强,笑靥如花是或牢固或脆弱的表象,包裹在深处的敏感最是触碰不得。

“那我,重新做一个好了,”江倚槐突然就懂了,心情也低落下来,他想到了自己,“我没想这么多,唉。”

陆月浓眼睫一颤,江倚槐家中出事也就过了一个多月,拥有过又失去的,又何尝会不痛呢。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抱歉,我说了不该说的。”

江倚槐扯起嘴角,说:“没事,我可以的。”

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安静地做自己的东西去了。

过了会儿,有几个男生凑过来向江倚槐请教,江倚槐教这教那,**乏术,倒看不出有异色了。

在体育之外,陆月浓什么科目都擅长,这是众所周知的。但他其实还有一样自小到大的短板,便是美术,这个美术的定义则是小学常开设的两门课程——绘画与剪纸。

这个如何努力都拯救不了的短板随着年纪渐长,课程退出舞台,逐渐不再显露。谁知班长突然倒腾了这样一个实践活动,他不得已再次暴露黑历史。

不过陆月浓是个不会轻易屈服的人,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上,他把江倚槐刚刚送给他的那点小手作,一个个拆了,顺着折痕和拆解的步骤,拼着记忆记住几个最简单的。

只可惜,实操与理论出入太大,好几个下来还是不得要领。

一旁的江倚槐截然不同,他教完一帮“徒弟”之后,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完了一束纸玫瑰花,精致得像是锁在礼品店橱柜里的独家定制,仿佛下一刻,他就要举着这束捧花去拐骗小女孩了。

但江倚槐并不在意自己叠得如何,也忘性很大似的,抛却了之前的小插曲,反而津津有味地看陆月浓叠。

平日里无所不能的陆月浓,居然在手工上笨拙得不行,反差之大,实在令人惊讶。

看穿这一点的江倚槐,故作声势地咳了一声,然后捻起一张纸,微微改换了坐姿和朝向,看似心无旁骛地折起一只千纸鹤。

他折得很慢,白而有力的指节却不失灵巧地翻覆在纸片上,外折,内窝,每一道折痕都力度适中,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到位。

不过江倚槐并非真的全神贯注,而是一心二用。江倚槐的余光里,扫到陆月浓斜斜看过来,窥得片刻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目光收回去。

江倚槐头一回见到陆月浓做这么“不上台面”的事情,觉得有趣又可爱,便任由他看,并且视若无睹地继续折。

一个小时过去,陆月浓靠着“偷技”,勉强把最简单的那几个真的学会了。

班长拿着箱子来收作品,江倚槐这种早做好还待在里头的,一律视作无事添乱,被无情地逐了出去和小朋友做游戏。

箱子递到陆月浓面前,陆月浓看着满桌子的试验品,迟疑了一下,道:“稍等一下,我折个更好的。”

室内已不剩什么人,窗外朗朗笑声,在初夏温热的风中渡来。

陆月浓手里有一张纸,可以叠一条帆船,或是一只千纸鹤,但最终叠成了雪白无瑕的一颗心。

心投入箱子,陆月浓离开座位,还没来得及走出多远,忽然听见有人在窗外喊了他的名字,那声音从背后传来,却响亮极了,像是冲撞过来的实物,从背后要将他牢牢抱住似的。

陆月浓转过身去。

活动室外,江倚槐站在滑滑梯前,一只手举起球拍,另一只手紧握着什么,又突然向上一掷,抛起某样东西。

拍子被那只有力的手扣住,在半空中向前使劲一挥——

“砰”的一声。

举手投足干净利索,如果忽略他此刻并非置身体育馆,俨然球场风采。

击打的声音原本是很响的,但传到陆月浓那头,只剩下轻轻一点。

被击打的物什以极快的速度离手,从远处直直飞来,划过空当的活动室,逾越未曾关上的窗户,最终落进陆月浓的怀里。

陆月浓没有躲避,甚至停在原地半分不挪,出于某种应急机制,他下意识地拿手接住了快速飞来的东西,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摊开在掌心。

红得亮目的包装纸上,一个孩童咧开嘴笑着。

是一颗旺仔牛奶糖。

陆月浓心里生出些疑惑,还没来得及探明缘由,就见窗外的江倚槐背过身去,对王治宇大喊:“大头,OK!快准狠就行!”

陆月浓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大约与自己无关。他抿了抿嘴角,目光冷却下来,出于“收礼”的礼貌,准备象征性地等待三秒钟。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