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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磨磨蹭蹭地爬到了贺尹迟的背上,小心避开腿上的伤口,以免血迹蹭到他身上。

贺尹迟背着他走得不快,他是有意的,宋远棠身形匀称,个子不低却并不算重,在贺尹迟看起来甚至是有些轻,好似那一副好看的皮囊里装的不是血肉。

路过高中楼的时候,碰到了几个从操场回班拿东西的学生。他们只是轻飘飘看了一眼两人,宋远棠就立刻局促不安起来,搭在贺尹迟肩膀上的手臂收得更紧。

贺尹迟自然感觉到了这一点细微动作,小声道,“没事的。”

他们很快到了医务室,给宋远棠消毒的医生是个中年女医生,看起来不苟言笑,十分严肃,“伤口要先清洗消毒,可能会有点疼。”

宋远棠还没开口,贺尹迟先忍不住问,“有多疼啊?”

那眉间紧蹙的眉让人误以为受伤的人是他。

“他这个伤口挺严重,酒精擦上去,你说多疼?”女医生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说笑道,“疼的又不是你,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贺尹迟低下头看着宋远棠鲜血淋漓的伤口,小声嘟囔,“我舍不得他疼……”

“嗯?”

女医生站得远没听清,可近处的宋远棠却听得清楚,心里某处被冰冻住的地方袭来了暖意。

好像严寒已久的冬,终于吹来了暖春的风。

“喏,疼就抓紧我的胳膊。”贺尹迟把自己的坚实手臂放在他右手边,“这样可以缓解疼痛。”

宋远棠抬眼看他,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歪理,最多只会由一个人疼变成两个人疼罢了。

贺尹迟笑起来,对他的歪理理论很有一套说法,“你想,我分担一半,你就只剩下一半了,是不是?”

宋远棠觉得不是,却没话反驳。

“准备好了吗?”女医生走近问。

宋远棠点了点头,他其实很怕疼。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平衡,经常笨拙地摔倒,把自己磕破,坐在地上哇哇地哭。宋晓俪通常不会抱他起来,她对待儿时的宋远棠甚为严苛,宋远棠自己爬起来两次,之后摔倒就不会再哭了。

六年级的时候,宋晓俪不在家,宋远棠自己煮面吃,把手烧伤留了疤,宋晓俪到现在也不知道。

在医生要清洗伤口的时候,宋远棠还是信了贺尹迟的歪理,握住了他的胳膊。酒精洒在伤口上真的很疼,但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常这样告诉自己。

等医生包扎完,上午的项目也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坐在医务室里,能远远听见操场上传来的广播声。

宋远棠忽然想起来什么,问贺尹迟,“你的项目是什么时候?”

“嗯?什么项目?”贺尹迟难得心不在焉的。

“你们昨天不是进了半决赛吗?”

贺尹迟抬头,眼睛里亮着光。这件事他没跟宋远棠说,但他却知道了,说明还是偷偷关注了自己嘛。

于是他故意问,“你怎么知道的?”

宋远棠此时也明白过来,可是话已经出口,收不回了,“……广播里播报了。”

“哦~”贺尹迟心情大好,“下午比,说不定我们能拿第一。”

宋远棠挑眉,不置可否。他以前很少做这样的动作,不知道什么跟贺尹迟学会了这点。

医生包扎完伤口就离开了,让他们两个休息好了再走。他们相当有默契地谁也没说要走,只是聊一些无关却有意思的话题。

风从打开的窗户里钻进来,外面的香樟树郁郁葱葱,阳光穿过树叶投射在宋远棠坐着的白床单上,稀碎的光影跟着风的脚步闪动着斑驳。

他们离得那样近,呼吸都交错在一起。

第二十八章

宋远棠再次联系贺尹迟是半个多月后。这次他没再发短信试探,在他下班之后直接打的电话。

上次在酒吧旁的巷子里,贺尹迟已经把话说得清楚,宋远棠没必要再去“作践”自己。

尽管他从来都不觉得那是作践,因为他本身也没有高贵到哪里去。或许对于高中时候心高气傲的他来说,低下身段去求人确实是“作践”,但现在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像是雏鸡终于认清了自己不是孔雀,于是再多的高傲都像是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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