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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你想想,以后你们两个的路怎么走?……你们,不过才刚走进社会几年,经历过什么啊。这个社会没有你想的那么宽容,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接受你们,何况是别人呢,指不定怎么在背后议论呢!”

宋晓俪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已经是不易,宋远棠给她倒水,她刚喝了几口,又咳了出来,“……咳咳,妈不想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宋远棠哽咽着说不出话。

他走出病房的时候眼眶有些红,甚至有那么一刻很想不争气地哭一场。贺尹迟把自己的肩头借给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怎么了?”

宋远棠吸了吸鼻子,最终没有哭出来,“我妈让你进去。”

“我?”贺尹迟愣了下。

“嗯。”宋远棠想母亲可能是有话想要跟贺尹迟说,自己不方便在场,于是找理由离开,“我下楼去买晚饭。”

贺尹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宋母已经移到了条件较好的单间病房,病房里很安静,更适合养病。从三楼的窗子里往下看,能看见一片盎然,湖水荡漾,在春日的阳光里泛着波纹。

只不过这幅景象与病房里的萧条实在显得格格不入。

“坐吧。”宋晓俪抬手指了指床边的椅子,那个宋远棠刚坐过的位置。

贺尹迟走过去坐下,他看着宋晓俪,心里已经没有恨意,也没有其他情绪。他恨过怨过宋晓俪,也可怜过同情过她,但现在他眼里的宋晓俪,只是一个没多少时日的重病患者,是个将要离开自己儿子的母亲。

即使她曾经犯下了错,可因果循环,如今她已经得到报应。她和自己的母亲一样被病痛缠身,被自己的良心谴责,活在一日又一日编织的谎言里……

“你母亲还好吗?”宋晓俪问。

贺尹迟没想到她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如实回答道,“她挺好的,最近很有精神。”

宋晓俪虚弱地笑了笑,喃喃道,“那就好……”

没人知道那天下午在湖边宋母跟贺母说了什么,或许是她终于敢于承认当年自己的过错,还给了贺家一个真相,也或许是别的话。

不过确实那天之后,贺母的状态有了明显好转,人也精神了不少,不过最值得让她开心的事,是当年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她儿子是被冤枉的。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再也不用耳边响起碎碎闲语的时候,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还击却无能为力了。

“那件事,你别怪棠棠,他什么都不知道。”宋晓俪艰难粗喘着气,那一口气吊着她的命,“我知道他心里怨我,我这一辈子,都在努力当个好母亲,最后,反而让他怨恨……”

“其实我比谁都失败,没资格说别人……”

贺尹迟知道她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自己的母亲。

当年宋晓俪把贺母说得一无是处,说她教书育人却养出个同性恋儿子,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沉浸在自己的教育之中,百般阻挠,最后的宋远棠,不还是死心塌地地喜欢贺尹迟。

她从来都没有资格说那样的话。

“小棠跟我一样,骨子里要强,他想跟你在一起,连我的话都不听,反正我这一走,也管不了你们了……”

贺尹迟听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挑起了眉。

宋晓俪深深洗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希望你是真心对他的,别让他受非议,更别让他受了委屈……”

贺尹迟说,“我会的。”

谈话就到了这里,宋晓俪还想说什么,可她的气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只好向贺尹迟摆了摆手,意识他出去,自己要休息了。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交谈,也是最后一次。

第三天的凌晨两点,宋母忽然并发症发作,被拉进了手术室里。手术进行了三四个小时,到了黎明,东方的晨曦微微亮起,好不容易给人带来一点光的希望,却最终以失败告终,终是没有抢救回来。

宋远棠第一次那样崩溃,他跪在地上握着那双干枯冰冷的手,脸颊紧贴着已经没有脉搏的手腕,哭得像个孩子。

可是没有了母亲的他,再也没办法当个孩子了。

第六十九章

宋母的葬礼办的简单,来的都是些亲朋,宋家没有十分交好的亲戚,来的人也只是走个过场,灵堂上献一束花,过来安慰宋远棠几句。

葬礼是宋家舅舅帮着打理的,尽管宋远棠十分不愿意麻烦他,可这种事是他第一次经历,什么都不懂,总要有个人出来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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