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殷煜窝在沙发上，把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宋霖之。
宋霖之给他倒了一杯水，对于他躲在家里一个月自己还没有发现的事情感到神奇。
殷煜怕他笑话自己，恶声恶气地说：“不许取笑我，是你自己太蠢没发现！”
“好好好，是我太蠢。”宋霖之顺着他，“我太笨了又太迟钝了，家里藏了个人我都不知道。”
殷煜冷哼一声，乖乖地喝水。
宋霖之坐到他的身边，“臭臭，跟叔叔住在一起吧。”
殷煜垂下脑袋，“我爸不要我了。”
“你爸爸没有不要你。”
殷煜沉默了良久，“宋叔，毕业之前我想住这儿。”
那个时候的殷煜是这么说的。
回想几个月前的殷煜，那些事情彷佛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宋霖之叹了口气，“殷煜，你大学决定去哪了吗？”
殷煜还没有高考前，他就问过不少次，只是每次对方都不愿意说起。
“叔叔有点感慨，你在我那住了半年左右，性格变了很多。”他自己也变了很多。
最后一句，宋霖之没有说出口。
殷煜观察着他的表情，低声问道：“宋叔在担心什么？”
自然是担心你突然离开的话我会不会不习惯。宋霖之在心里偷偷回答，脸上却是带着笑，“担心你以后上大学被人欺负哭鼻子了怎么办。”
殷煜立马反驳：“我才不会哭鼻子，又不是小孩子！”
明明就还是一个孩子啊……
宋霖之伸手去摸他的头发，殷煜似乎是看出他此刻心情不佳，没躲还反而问道：“你好像在摸狗……”
“有人说自己是狗的吗？”宋霖之被他逗笑，下手就更狠。
殷煜的头发很短，但并不硬，反而是比较柔软的。
老人不都说头发软的人性格脆弱吗？
殷煜的内在并不像外表一样，这个孩子将自己伪装成无孔不入的刺头，只要有人走近就会被表面的锋芒所伤害。
祁乐就是一个例子。
宋霖之喜欢殷煜的头发，更喜欢摸殷煜的头发，这让他感觉到对方至少在自己面前是最真实的。
而他自己对于殷煜也是最特别的存在，对方才会愿意把最脆弱的部位让他碰触。
殷煜被他揉得有点疼，抬眼小心翼翼偷看宋霖之的表情，发现对方眼里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伤感。
这是殷煜第一次见到宋霖之这样。
他顿时就不敢挣扎，也不敢制止。
宋霖之还是不舍得让他疼，没一会就放开了。
“臭臭今天乖的过分。”
要不是你心情不好才懒得搭理你。殷煜把脸别开，还在思考宋霖之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是因为谈恋爱吗？
想到这个原因，殷煜不由皱紧了眉头，他几乎天天跟在宋霖之身边，对方到底爱上了谁？
是公司的人？还是工作上合作的客户？
殷煜绞尽脑汁，却发现自己对于宋霖之的交际圈一无所知，就连对方有什么朋友也都不清楚。
宋霖之不知他的心事，见他抿着嘴一脸冷沉，以为他是在生气便不再多言，一脚踩下油门朝自己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