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瑞麟侧头撑着下巴看明涵殷勤地替他冲洗碗筷、倒茶，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明涵不解地抬头问。
“就是觉得……蛮有感触的。”穆瑞麟叹了口气：“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送上门。”
明涵心中一痛，苦笑：“换成以前我也想不到……”
“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跟你交往就是认真的。”穆瑞麟也替明涵倒好了茶水：“就是庞曼语那边你要多担待。”这话一出穆瑞麟就觉得怎么有一种皇帝教育妃子的感觉。
明涵听到这话却像是完全没有在意，反而道：“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庞曼语毕竟是我们的老板，有些事能不让他知道，更何况他就算知道了也是添堵，不如就顺其自然。”
最近明涵给穆瑞麟带来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换做以往他可不相信这位从童星一直红到成年得影帝的明涵竟如此舍得放得下身段。况且在他所有的追求者中明涵年纪是最小的，可这位小弟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让穆瑞麟觉得心暖，难怪很早就有人说明涵情商高、领悟力也高，天生就是个能在圈中红一辈子的料！
明涵这段时间刷好感刷得不少，穆瑞麟心中却还是有膈应的地方：“其实这话我这个当事人说好像有些不对，先前那件事时庞曼语出手帮了你，你现在撬了他的墙角，不愧疚吗？”
这个问题完全难不倒明涵：“在事业上我是很感谢他的帮助的，但是在个人感情上……如果庞曼语跟你交往之后一心一意对你很好，那我也不会踏出这一步。可是你也清楚，哪怕在跟你交往的时候他也并不是洁身自好，还曾无数次跟我提你们两个就只是交易。”
“那你怎么看？”
“以我个人的想法是绝不可能把感情当成交易的。以前我喜欢他的时候也从来没跟人乱搞过，我对感情看得很重，这一点你应该能够感觉得出。”
“哈……”穆瑞麟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庞曼语一直想跟骆贤对抗，前段日子，他终于让骆贤吃了次鳖，或许是喜欢上这种感觉了，所以他连骆贤的人也不放过。大概是觉得和骆总上同一个人很有面子吧……”
“瑞麟！”明涵眉头紧蹙，包厢中没有别人，他便无所畏惧狠狠地抱紧了穆瑞麟：“你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你很好，值得懂你的人珍惜……”
穆瑞麟不自然地推开明涵的怀抱，“我只是实事求是。在庞曼语心里我从来都只是个货物。他觉得能打败骆贤，却不料回过神来的骆贤分分钟力挽狂澜，所以庞曼语现在唯一能炫耀的东西就只有我了。”
“他竟把你看成一个物品？”明涵语气中难言怒意。
“没错，所以我也没有把他当成人啊。”穆瑞麟轻松地笑了笑，“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不要责怪谁，其实还是蛮轻松的，彼此倒更像是有床伴关系的合伙人。”
“你想在庞曼语身上获得什么？”
穆瑞麟听到这个问话却没有立刻回答。
天资聪颖的明涵却早就已经猜了出来：“你想在庞曼语这边多赚点然后还给骆贤对吧？”
“哎，一下就被你猜中。明涵，你最近是去上了什么大脑开发培训班吗？”多次被明涵震惊，穆瑞麟比起原先也平静了许多：“是啊，跟你说的一样，我是打算在庞曼语这边多捞一些还给骆贤。无论如何我都欠他的，他其实并没有抚养我的义务。”
“你也没有和他上床的义务！”明涵从知道真相后便一直看看不惯骆贤，心想一个养父，父亲不是父亲、兄弟不是兄弟、情人不像情人，严格意义来说骆贤的行为是犯罪！不过自己也是个犯罪者的明涵暂时没有立场去说骆贤，可如今他没有想到穆瑞麟还对骆贤抱着报恩的态度，“瑞麟！正是因为骆贤的种种行为才让你痛苦了这么久！而现在你明明已经自由了却还想填补骆贤的损失！你有没有觉得这种做法很傻？就算你把赚的钱给还给骆贤，他会在意吗？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他汪洋中的一小杯水！”
“从小到大，我在他身边都只是汪洋中的一小杯水，可是于我而言这杯水却救了我的命，所以说无论我走到哪里，对骆贤都是心存感激的。”
明涵还想再劝，海鲜已经烧好了，服务员殷勤地将菜一盘盘端上来，两人暂时没了对话。
待得服务生走后，穆瑞麟才下定决定道：“等我还完了我就安安心心跟你在一起。”
“还剩多少？”
“严格来说……几个亿吧……”
“这怎么可能还得完？！庞曼语作的孽，没必要你来还啊！”
“所以我打算再还一个亿拉倒。以我现在的名气和价位，大概也就三四个电影或者两部电视剧的量，不难的。”穆瑞麟安抚着明涵。
“你明明不喜欢庞曼语，却还要因为这个跟他上床……这件事如果让骆贤知道了……”
“你别告诉他。”穆瑞麟沉下脸色，“如果是你把这件事透露给骆贤的，那我们这段也就结束了。”
明涵苦笑：“瑞麟……我也是有心的。你不要动不动就拿结束我们的关系来威胁我好不好……”
穆瑞麟被明涵语气中的卑微和脆弱刺痛了心，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其他人刺伤，明明想过要好好对恋人，为什么又习惯性地对明涵口出恶言？
“对不起……”穆瑞麟握住明涵的手：“请原谅我，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正正经经谈一次恋爱，还有很多事情有待学习。”
“第一次恋爱”几个字让明涵的伤口迅速愈合，他回握住穆瑞麟：“其实我也是！所以我们这算初恋？”
第39章
穆瑞麟始终无法适应明涵如此高调的行为，可稍一思考便能理解：明涵比他小几岁，少年本就冲动，而且穆瑞麟能强烈地感觉到明涵对他的重视，在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之后，穆瑞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