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宋玉去上厕所，进了隔间。他还在为上午选题会的事而郁闷纠结，丢脸丢得这么大，还是他进公司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他用手机跟丰泰岩说了这件事，丰泰岩安慰了他两句，却再没有任何表示。宋玉不免有些悻悻，之前丰泰岩离开编辑部的时候，他还隔三差五去安慰两句。这回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丰泰岩的态度却这样敷衍。
不过，宋玉也没有多怪罪丰泰岩。毕竟，丰泰岩最近的心情也不好，从安身立命的编辑部离开，到一个新的部门，纵使有舅母在背后撑腰，要在一个新部门站稳脚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他之前跟简纯生的事情都传遍了公司，所有人都拿这事看他，处境艰难。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宋玉那个选题，早上统计不是说有十三个反对票吗？”
“嗯，怎么了？”
……
宋玉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惊，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噤声屏声。
外面的对话在继续。
“据说不是十三，是十七个。”那人用嘲讽的语气说，“简纯生为了保护宋玉的面子才少说了几个，没想到宋玉竟然还觉得是简纯生在使坏诬蔑他，还要重新数票。”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周志坤亲口说的。他后来不是又重新翻了一下统计表吗？”
“简纯生这次真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
“宋玉自己也是个蠢的，被丰泰岩使唤了这么多年，现在丰泰岩走了，简纯生没有因为丰泰岩迁怒他就该烧高香拜佛了，还自己作死……”
两个人小便完，洗了手，慢慢走远。
过了半晌，宋玉打开隔间的门从里面走出来，脸色沉得可以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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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何欣然和周志坤都找到了简纯生，表示有意愿加入APP项目组。又等了一会儿，栗淼淼依然没有发来任何消息。简纯生心里面已经有了猜测，但为保险，还是私戳了一下栗淼淼，询问她的决定。栗淼淼回复说：抱歉，副主编，我决定还是留在编辑部。
简纯生回复：没事。
他把何欣然和周志坤的名字发给韦辰。
韦辰很快回复了一句“收到”。
简纯生把早上选题会议的资料整理好，敲了敲主编的门走进去，交给主编。
主编却没有看，放到一边，脸上笑容和气，“小简，听说今天早上宋玉质疑你了？”
简纯生一愣，没想到主编听说了这件事。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是。”
主编：“生气了？”
“没有，没有。”简纯生连忙摆手。
“没有就好，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但凡管人，你手底下都有像蚂蚱一样喜欢蹦跶的人，如果因为这些蚂蚱一样的人而生气，那你就没有安心的日子可过了。”主编笑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你现在已经去负责APP的项目，精力分过去一大半，编辑部这边你也是唯一的副主编，公司决定给你安排一名助理。”
“欸？”简纯生震惊地瞪大眼睛。
主编提出了一个名字：“栗淼淼。”
这下简纯生更发震惊了。
“栗淼淼名校毕业，履历漂亮，帮你做事能给你很大的帮助。”主编对简纯生说，“好好干，公司对你十分看重。”
简纯生晕晕乎乎地走出办公室，正巧看到栗淼淼拿着一沓文件从韦素兰编辑那儿走回自己的位子。
傍晚的夕阳从窗外照进来，斜切进编辑室。
栗淼淼从光柱中走过，那一瞬间，简纯生忽然发现，栗淼淼的气质很出众。
她的身上具有一种电影感。
这样的女生给他当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