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染！”钱子衿瞬间就嚎了出来，“我错了！你听见了没有，我知道错了，你总算醒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沈璇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幕愣了神。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廖恒美带着梅英男出现在了门口，她们听见了钱子衿的吼声，一激动就冲了进来。
“醒了？真的醒了吗？”廖恒美神情激动，几步就扑了过来，“顾队，顾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知道我是谁吗？”
“滚蛋！”顾林染缓缓睁开眼睛，手不自觉的就往钱子衿的手边摸去，声音微弱的呢喃着，“我怎么了？小安子，小安子？你人呢？我怎么能听见你的声音，看不见你人啊？现在几点了？把灯开了！黑黢黢的，有鬼！”
“顾林染？！”钱子衿心里一惊，伸出手在顾林染眼前晃了晃，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顾林染，不怕啊，没有鬼，我在的！家里没交电费停电了，你睡会，我去把电费交了，明天就好。”
“小安子，你别走，”顾林染突然拉住了钱子衿的手，“我真的分手了，你最后相信我一次行不行，我求你了，你不能走！沈璇，沈璇我知道你在，你告诉他，我们分手了！小安子，我不要你走！我爱你，你不能离开我！”
沈璇的双手都紧握着拳头，怒吼着：“顾林染，你个王八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转身就跑出了病房。
“你听到了没有，我跟她再也不会见面了，”顾林染两只手都抓了上来，死死地抓着钱子衿的手不肯松，“小安子，你千万不能走，你走了，我这个瞎子怎么办，撞到桌腿门框，我会疼的！”
“顾林染，你……”钱子衿愣了一下。
“别骗我了，我家的电费是支付宝自动扣款，除非供电局被炸了，否则根本不会停电，这里有消毒水的味道，又有沈璇在，这是医院！”顾林染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看不见了而慌张，“你要照顾我，你答应过我嫂子，要照顾我的，你就是要走，也要等我好了才能走！”
顾林染自己很淡定，身边的人也就都冷静了下来，仿佛刚刚经历过生死，只要现在他还活着，无论怎样，他们都能接受了。
钱子衿有些意外，他居然不用安抚顾林染的情绪，跟别的创伤后障碍的病人和家属不同，他们居然都异常的坦然，看的医生和护士都吃了一惊。
顾林染一醒，就被轮椅推着做了各种检查，身体机能全都恢复了，各项指标也很正常，如果没有昨晚那一夜的惊心动魄，他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刚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的人。
医生也不知道顾林染为什么看不见了，只能说可能是毒液残留导致的暂时性失明，大概等毒素排清了就会好。
既然全身都正常了，钱子衿扶着顾林染，开车就回了家。
“小安子，你真的不走了？”顾林染靠在床头，歪着头笑着，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瞎子，“你没有骗我吧？”
“我还不至于去骗一个残疾人！”钱子衿舀了一勺粥递到顾林染的嘴边，冷冷的说，“张嘴！”
顾林染仰着头笑的特别开心，嘴里嚼着米粒都忍不住了要笑。
“别笑了，不光瞎了，你还傻了？！”钱子衿看着顾林染的笑容，心里有些后怕。
“用一双眼睛，换来了你留下来，这么划算的事情，我都想开瓶香槟庆祝一下！”顾林染的手在床头柜上摸着，摸到了烟和火机，点了一根。
钱子衿一把夺下了顾林染手中的烟：“一双眼睛？你他妈的差点连命都没了你知道吗？！你不是吃东西之前都要别人试毒的吗？你的警惕呢？被狗吃啦？！”
“叫什么叫？！”顾林染伸手一捞，抓了个空，又往另一个方向抓了一下，“把烟还给我！我吃什么了，饿到现在！”
“那桶泡面谁给你的？”钱子衿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扔到了床尾。
顾林染想了想：“美妞拿给我的，但是我自己泡的，特意没让她碰。”
“那这毒是怎么下进去的？”钱子衿问。
“毒？”顾林染愣了一下，“我是中毒了？不可能，我这样的都能中毒？！”
“刘法医验过了，你的血液里，和那桶泡面里，都有鸢尾蛇毒，症状跟突发性心梗极其相似，很容易就被当作心肌梗塞。”钱子衿说，“如果不是那瓶长生水，我们现在就在参加遗体告别了！”
顾林染突然皱起了眉，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差点就没命了！”
“前面一句，鸢尾蛇毒？容易被当作心肌梗塞？”
“嗯，刘法医去过云贵边境，在那边遇到过，才验出了你这是蛇毒，不然，那群庸医还当你是心梗，准备给你搭桥呢！”
顾林染靠了回去：“难怪了……你还记得赵中华吗？”
“啊？”钱子衿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来宁江碰上的第一个案子，“那个钉子户？”
“他不是心梗死的，是被人下了毒。”顾林染双眼无神的目视前方，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经瞎了，钱子衿还以为他是陷入了沉思。
“你管他那么多，都死了半辈子了！”钱子衿又舀了一勺粥递过去，“张嘴！你现在要多吃多喝，才能把毒排清，知道你是中毒之后，贱哥他们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龙队，蒋队……现在全在审讯室。”
“审谁？”
“被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