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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洗牌_分节阅读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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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岸对他无条件纵容,不再逼他开口。

酒吧到方栖宁住的小区只要过一个红绿灯,车停在交通灯前,陆岸迅速地扳过他的脸亲了一口,卡着绿灯亮的秒数松开人,手掌重新搁在方向盘上。

方栖宁傻眼了,磕磕巴巴地训他,一点儿威信也没有,“你好好开车呀,别乱动。”

陆岸低低应了一声,拐过弯儿就是小区正门,今天他没几分钟能和方栖宁待在一块儿了,他也没打算现在就搬去,或者让方栖宁搬到他的房子住。

他们同居过很长时间,长到熟悉对方的起居习惯,互相迁就彼此的地步。换言之,在一起的每一秒,他们都是想着要走很久的。

但恢复同居不应该是现在。假使方栖宁真的有这个念头,陆岸多问几遍,他一定会别别扭扭地承认。

不论牵绊住方栖宁的是什么,陆岸都尊重他现在的想法。

陆岸的车停在树荫底下,是个空着的临时车位,他下午来得时候也停在这儿。

黯淡的光亮照在车窗上,从里边看得见外面黑漆漆的夜,外边却一点儿也瞧不见里面。陆岸抬手替他解开安全带,轻声说:“我那儿囤了几袋猫粮,都是它平时常吃的,明天……下午吧,下午我过来带给你。”

“知道了。”方栖宁靠在副驾驶,手指揪着安全带的底部,用劲又松开,啪嗒一声弹了回去。他弄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想不想和能不能不是一回事儿,他确实想天天和陆岸腻在一起,但他没法这么做。

方栖宁一只手搭在车门把上一动不动,将犹豫的心思写了个十成十。陆岸伸手过来捉住他犹犹豫豫的手,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人转了过来。车里的空间就这么大,面对面坐着,方栖宁两条腿抵在中控台边上卡得不舒服,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陆岸索性费了点劲把人拉过来,用抱小孩儿的姿势搂住他,箍在了怀里。

方栖宁的身形比陆岸小一号,两条腿微蜷,搭在他原先坐着的地方,歪歪扭扭地靠在陆岸身上。陆岸从后头抱着他,后视镜恰好把方栖宁通红的脸色照了进去,两人同时瞥见车镜里的情态,方栖宁的反应更快,一抬手摸着边缘往右一拧,保全了他微薄的脸皮。

陆岸趁着机会握住他垂下来的手,方栖宁垂下眼,含含糊糊道:“你不回去吗。”

“等一会,”陆岸嘴唇贴着后颈的皮肤,热气和冷空气轮流交替,“再让我和你一起呆一会儿。”

方栖宁抿唇,扭过身子侧头看他。方栖宁现在坐在陆岸腿上,微妙地比他高上了一小截,一低头就能碰到陆岸的嘴唇。

于是他的确也这么做了。这样小的事情,他还是能随心做主的。

狭小的车座里暗流涌动,方栖宁轻轻碰了一下就退了回去,极小声地和他说话,“奚路应该在岳东省。”

陆岸抱着他翻了个面儿,把车座往后压了压,让人正对着自己,“嗯?”

方栖宁舒服地倚在他身上,小孩儿讨奖励似的给他说:“他原来是做叠码仔的,父亲那一辈的堂叔找上了他,让他去泓云……对,就是我爸爸名下的一个会所做事。泓云的待遇比他辛苦找赌客要好很多,奚路一直都缺钱,很快就答应了。”

“我出国之后几个月,泓云就被查了。源头是一个员工报警说里边有人赌博,状态明显不对,话里话外是在说有人**。去泓云的人,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其中甚至也包括市里的干部,查起来有点难度。那个员工成了调查组的线人,蹲了一个多月,提供了很多真真假假的消息,最终在一个晚上撕开了这层屏障。”

“抓了个正着的是专门负责酒水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更多他们需要的‘物证’,泓云的法人是我爸爸,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之后的流程就很清晰了,我爸爸月前才丧妻,又出了这样的丑事,董事会因此联合起来,除了我哥哥以外,整个高层实际上已经做出了他们想要的决定。在泓云的事发生后,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泓渐不会倒,只会换别的掌舵人,我哥哥和集团律师忙得脚不沾地,至于结果……你也知道了。”

陆岸静静地听他叙述过去的一段故事,至于其中的员工是谁不言而喻了。即便他已经了解过一遍,再从当事人口中听说,又是另一种感觉。更何况这个当事人,和他的关系是这样密不可分。

这些旧事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方栖宁说完停了几秒钟,“所以我一开始知道萧栩和奚路的关系后,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两个三观南辕北辙的人同住一间屋檐下,一个善良又单纯,另一个市侩又投机,在同一件事上选择了不同的做法。前者面临失业没饭吃的窘境,后者拿了一张额度七位数的信用卡当作报酬。

凡是做过的事,草蛇灰线蛛丝马迹总是有迹可循。奚路拿了信用卡整天泡吧开房,钱没花完之前自以为万事大吉,到了捉襟见肘的时刻,谁给他挖坑他都得乐呵呵地往里跳。

奚路带去的赌客已经输得没有东西抵押了,赖账不还,欠下丽金大部头的赌债后,他居然跑了。在地下赌场那种地方能跑得掉,甭管他靠的是什么本事,欠下的债总得记在一个人头上。跑了一个赌客已经是疏忽,奚路是万万跑不掉的。

赌客欠下的债务不多不少,加上利息刚好是奚路那张信用卡初始数字的两倍。

两个人在车厢里贴得很近,陆岸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擦掉方栖宁前额上细小的汗珠。方栖宁揉了揉鼻头,“差不多就是这样,至于奚路下周能不能过来,我也不清楚。”

陆岸的手顺着脸颊滑下来,掌心边缘贴在下颌,快要整个裹住方栖宁的半张脸。他揽着腰把人往身前拉近,去吻他的眼睛,甚至能感觉到眼皮轻微的颤动。

方栖宁沉默地抱住他,闭着眼睛接受这个微妙的亲吻。

陆岸附在他耳边,斟酌再三,“是你哥哥在和你一起做这些事?”

方栖宁可能会不想说,但绝不会编话来骗他。他需要一个从方栖宁口中说出的答案,来证实自己荒谬的猜想。

齐曼容跳楼身亡,方泓吃着牢狱之灾,原先属于方家的资产几乎被瓜分殆尽。方家明面上的独子方齐瑞双拳难敌四手,自请卸去泓渐集团的所有职务,从方泓入狱的那天起,就在国内商圈销声匿迹。

方栖宁言语中谈及父母蒙受的冤屈,眼神都是颓丧低迷的。提到兄长却只一句忙得脚不沾地,轻飘飘带过,实在太过诡异。

方齐瑞这个人在陆岸的认知中是很矛盾的。方栖宁从前常常说到自己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哥哥,言语口气中满满都是对兄长的信任依赖。当陆岸将方齐瑞与方栖宁的哥哥这个身份对号入座时,怎么也联想不到平常不苟言笑的方公子捉弄弟弟的模样。

陆岸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清楚他的小男友有着怎样神秘的身份,金钱声望一应俱全的的一家三口齐齐将最小的方栖宁保护得密不透风。除了两三个年纪大的妈子以外,家里的佣人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批,对外的口径一致说方栖宁是寄住的表少爷。

人间蒸发的方齐瑞,究竟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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