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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适应_分节阅读_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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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稚说他再也不想跳舞了,毕千念也跟着红了眼睛瞪他,骂他。

两人聊到天快亮,毕千念要他这几天冷静些再想想,住这边有他先陪几天,但总也要抽机会和冉南雁谈谈。

太阳的光清清浅浅地洒在卧室里,照着童稚一脸干涸的泪水和通红的眼眶,显得格外可怜,像一夜间遭了劫,被抽干半条命后成为奄奄一息的一柱残烛。毕千念拿热毛巾轻轻擦他的脸,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看着他说,“过去你跳的舞都是骗不了你的,它们是谁也夺不走的真实。”

宁展眉听了些动静也过来探了两眼,童稚这两天已经想得差不多了,被毕千念养得回了些精神,准备收拾收拾回家,见了宁展眉没什么好脸色,瞪着他道,“干嘛?”

“没干嘛啊,我对象天天聊天都在担心你,我怕你撬墙角。”宁展眉倚着门框。

“滚吧你,我和千念比雪花儿还纯洁。”

“谁知道呢。”宁展眉说,又开口,“你当时为什么选的跳舞啊?”

童稚皱眉答道,“其实我妈还要我学了珠心算奥术七巧板画画……”

“是啊,”宁展眉打断他,“所以你最后为什么选的跳舞?”

童稚愣了一瞬,然后对宁展眉说了谢谢。

在一中高三开学前童稚就做了决定,他要跳舞,联系了学院进行集训,打算次年二月艺考完再回学校补文化,冉南雁坚持要他参加高考,不走完全跳舞的路子,童稚答应了。

他们都太年轻了,而却有太多选择借着热风扑面而来,气势汹汹地引来一阵雷鸣,让人手足无措。像是命运欺负他们不够坚定,甚至理想都尚未成形,就把他们匆匆推上赌桌,逼你拿人生下注做决定。

但人生同样有一定的容错率,之所以在选择时徘徊不定犹豫难抉,不仅因为未来难测,也同样因为我们仍有许多难以预料的潜力,他们因为年轻于是也同样具有强大的可塑性。选择之所以需要斟酌,是因为目前没有最优解,但我们可以将选中的路构筑成最优解,以减少日后回头追悔的可能,未来是可以被抓握的。

高三这年的复习一轮二轮每天被赶着走,毕千念头一个月就被高压逼得几乎要撑不住,每天背得口干舌燥,宁展眉抽了国庆三天假期要他放松,高三才开始,现在没必要抓太紧,别有太多压力,慢慢跟着进度就行了,不然会撑坏的。

毕千念点点头,答应他。

“今年和我回之琼市过年吧?”宁展眉突然说,毕千念都没反应过来,渐凉的秋风扑落几片叶子。

“可以么?”毕千念有些揣揣,“要不高考完再说吧。”

“怎么不行,一家人都想看你呢,去年你忘了?”宁展眉笑,“还是害怕?不想也没关系,你不用考虑我,就看你自己想不想去。”他搂了搂他。

“我没不想,你说得太突然了。”毕千念摇摇头,“怎么突然提这个?”

“想让你有个盼头啊,你这段时间太绷着了。”宁展眉蹭蹭他的脸,“怎么样?冬天一起去之琼市看雪吧。”

“这我压力只会更大啊,”毕千念苦了脸,“谁要你说拿之琼大学的通知书的,我还悬着呢。”

宁展眉笑了下,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这件事后毕千念倒的确有了些盼头,心情也欢欣不少,想着过年能和宁展眉一起就隐约有些高兴,不必盼望还在下一个夏天高考后的自由,那实在有些难捱。

努力总是很难欺骗谁,宁展眉得偿所愿地终于在高三拿了年级第一,虽然最终原因大概要归到许昀已经当了他们学长,然而也忍不住让人高兴。高三文理不能一起排名,毕千念则在文科生排名里高居第三。

宁卓借期中后的小假邀请毕芊母子吃了顿饭,两家人彼此认识已经一年多,只是尚未正式见面,饭桌上气氛很温馨,宁展眉已经喊了毕芊快一年妈了,毕千念这天也小心翼翼地头喊了宁卓爸爸。

“会不会太早了?”毕芊问,宁卓方才邀他们今年过年一起去之琼市,俩小孩还在念书,两家再开明也没有这么早见大家庭的说法,的确太早了,未来也说不准。

“去吧,妈。”宁展眉给毕千念夹了块炒肉,“我爷爷可精明了,想着见了面就是一辈子差不多定了,生怕毕千念跟别人跑了似的。”

连姥爷都想通了,这性取向估计是很难改,宁展眉现在谈也没见着影响学习,不谈到了大学也得谈,到时候五湖四海的人生活习性都不一样,谁知道有没有水云市出生的毕千念懂事又合人心?他的确有些地域偏爱,本地孩子总是显得亲近,何况宁展眉隔三差五就翘着尾巴来汇报俩人月考成绩,知道这是个有进取心的好孩子,今年就见见吧。

于是高三寒假一放,等毕芊工作处理完后母子俩就跟着宁卓一行去了之琼市,姥爷他们今年嫌高三放假太晚,已经提前在老宅里等着了。

老爷子这回又穿了身儿新套装拄着拐杖在门口等着,毕千念认真地打了个招呼,还紧张地鞠了一躬,小姑在旁边笑,把一行人领进宅子里。

大伯一家等到年关才来,老宅里人还不是很多。毕千念在饭桌上认完了长辈,小姑则请教毕芊该怎么教孩子,得知毕千念小学就开始洗碗学着做菜后知道自己儿子八成是没可能了。

“展眉在宁家算好的了,”老爷子开口,“他堂兄把他堂嫂忽悠进咱们家门那会儿才初中。”

一桌人都善意地笑笑,程悠听了不忿,“姥爷,那您怎么不让我也领对象儿回家过年呢?我从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了呢。”

“你还好意思说?”小姑翻了个白眼儿,他们姓宁的一个个都是长情种,程悠仿佛不是她亲生的。

老爷子哧了一声,“我谢谢你,你幼儿园开始谈到现在换了有一个连了吧?过年领回家是大事,你每年不重样儿地领我能准么。”

程悠也不说话了,这话也让毕芊倍觉偎贴,想来这的确是接受了他们母子的意思。

老爷子一生行商,家里没几个会读书的,嫌大儿子钱臭味重,宁卓一身官腔,小女儿咋咋唬唬,倒是难得嫁了个知识分子。他挺满意毕芊身上的书卷气,毕千念也的确配得上宁展眉去年在饭桌上天花乱坠一顿夸。

年关的时候大伯一家也来了,堂嫂抱着茶茶一眼就看到了在阳台看雪的宁展眉和毕千念,笑着招呼了两人带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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