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霁月光风_分节阅读_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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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现在写完的只是初稿,后面他还要进行三到五次的修改,通篇精修的那种。

第一遍是自己通读后的查缺补漏,说实话,这真的很耗神,让祁和自然也就无暇他顾。在写书的过程中,祁和更是有了一些其他想法,好比,他能够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从穿越之初一直到没按照历史记载死成之前,祁和都完全处在一种消极的被动里,他把自己放在了局外人与历史观察者的角度来进行着他在古代的生活。他与他看过的穿越小说的主角有很大的不同,其中之一就是他并没有主动去改变世界的想法。

甚至相反的,祁和起先是一个历史的维护者,一丁点儿都不想它出错。

这样做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出自祁和守序的性格。一方面,他想回到现代,所以觉得自己必须按部就班;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蝴蝶效应带来的不一定是更好的结果,也有可能会更坏,他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也许无足轻重的举动,就毁了别人的一生。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基建与发明创造。

祁和不喜欢把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也没有那方面的自信,可以毫无依托地研究或者只凭一个点子就带领一个团队发明出超越时代的东西。

发明是一条逻辑十分明确的因果线,而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横生枝节。

至少祁和是这么认为的。

每一个发明背后,都有无数代人的辛苦研究,需要各式各样的基础依托。就好像你不可能在完全不了解电脑的基础上发明出电脑游戏。那样的空中楼阁是没有办法建造的,哪怕真的勉力搭建出来,也会因为没有地基而轰然倒塌。

祁和还有一个顾虑是:一旦他的插手让这个发明被认作是失败与无用的,那么未来真正研究出它并把它用对方向的那个发明家,万一因此而与这个发明失之交臂怎么办?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好比明清为什么会出现海禁?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明朝初期的出海,不仅没有带给国内任何好处,反而为了不断宣传“天朝上国”的理念,而白白砸出去大笔的金银,造成了经济上很大的损失。祁和不是说明朝之初下西洋的举动是错的,而是说有人会因为这个“损失金银”的结论而走向极端,导致华夏在人类本应该探索世界的大航海时期,一步慢、步步慢地错过一些机遇。

祁和没那个自信,觉得自己超越时代的发明一定会成功,并且不会导致更坏的结果。

而且,祁和以前还听说过一个理论,那就是每一次的发明失败都不是毫无意义的,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可以从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的生物。

某一个试验千百万次探索失败的产物之一,很可能会是另一个伟大发明的开端。

祁和不能直接略过这个部分,点出答案,那无异于是揠苗助长。

就,有了这个正确答案固然很好,却有可能会给后续的其他发明添堵,每一个历史的进程都是有它存在的必然道理的。

当然,这只是祁和的个人想法,他是矛盾的,有时候很谨慎,有时候又很大胆。

只是至少在一开始,祁和觉得自己的谨慎才是对的。

可是当历史还是出现了偏差,一切都已经改变的现在,祁和性格里那微乎其微的冒险因子还是因此冒了头。

他想找到一件,既不会影响到后世因果,又可以为当下大启百姓的生活改善起到作用的事情。

可是这真的太难了。

他一边写书,一边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地想。

然后不出意外地,祁和卡在了瓶颈之处。以往这种时候就该到了他下意识地去寻找帮助的时候,师兄谢望是给了祁和最多帮助的人。但是最近因为雍畿之乱的事情,他们这对师兄弟之间有点不尴不尬的,谢望肯定还愿意帮助祁和,但祁和却不觉得他应该再去这么麻烦谢望,总感觉怪怪的。

幸好,祁和这些年认识的文人才子,并不只有谢望一个,他试着给几个很靠谱又聪明的友人写了信。当天下午就有人来登门拜访。

来人正是雍畿府尹仇大人。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祁和在接待客人的时候,因为太过诧异,而直接失礼的问了出来。虽然雍畿已经停止了内乱,但百废待兴,怎么想仇府尹都不应该这么有空啊。

“我是来找你救命的。”仇大人直接开门见山,也没和祁和客气。他这样也是被逼无奈,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麻烦朋友的。但是这不是巧了嘛,他正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祁和就派人送来了信,他连信里到底写了什么都没有来得及看,就顺杆爬上来找他这位大名鼎鼎的朋友了。

雍畿府尹把司徒器家的事情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都与祁和说了个遍。

然后……

司徒器就遇到了史上最大的危机。

他曾以为他根本不怕的,什么状告不状告的,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有本事就让雍畿府尹来抓他啊!司徒器的纨绔习气并没有完全戒掉,他不怕官府,也不怕人言,带着一种打从骨子里就有的剽悍之气。

但是当听说祁和来访时,司徒器还是怕了,他怕祁和误会他,怕祁和也觉得他不孝,怕祁和认为他离经叛道,无法与之为伍。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唯一惧怕的,只有我们在乎的。

但祁和来了,司徒器不能不见。怀揣着忐忑的心情,他在花厅见到了一身蓝衣的祁和。一圈毛边,把祁和白皙如玉的脸,衬的更加光洁无瑕。今天的祁和也是这么好看呢。

司徒器万万没想到,祁和不是来责备他的,也不是准备来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的,祁和只是来问:“雍畿府尹仇大人与我有些交情,他请我来当个中间人,想问问你对于这事的处理,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雍畿府尹夹在司徒老将军与司徒器之间,都快要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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