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狄有些沮丧和紧张，“对不起，顾叔叔，刚才我差点摔到绒绒。”
顾行周一顿，然后伸出手，生疏地在贺狄的头上轻轻揉了一下。
“不是你的错，而且小孩子本来就是在摔摔打打中长大的，摔几下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能带着绒绒玩，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了。”
贺狄抬起头，翠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喜悦的光——他是合格的哥哥了！
顾行周见贺狄的情绪恢复过来，这才收回手，然后问起了正事。
“贺狄，关于你怎么进重叠区的事情，我有些细节想要问问你，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回答我，好吗？”
这是之前苏白跟贺狄嘱咐过的，贺狄干脆地点了头：“嗯，顾叔叔你问吧，我都告诉你。”
顾行周闻言松了口气——他并不擅长询问小孩子。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的重叠区的。”
贺狄：“是我自己想要进来的。因为我听说重叠区里面都是妖怪，我如果在重叠区里的话，应该就不用再穿那种衣裳了。
我在离家出走之前偷偷查了一些资料，知道有一些寻宝队就是旅行团，会带重叠区外面的人进去观光。”
说到这里，贺狄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没有带钱，所以没办法加入那些寻宝队。后来有个胡子叔叔说可以带我进去，我就跟他去了。”
顾行周：“…………”
简直是教科书式的被拐卖示范。
顾行周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就算是他，也明白贺狄的情绪依旧是敏感的，这种吐槽说出来只会让贺狄又缩回去。
不过抽空得给家里两只崽补几节安全教育课。
顾行周默默在心里做了计划，然后才又问道：“那你们过红雾区大门的时候，用的是伪造的身份卡吗？”
贺狄迷茫地眨眨眼：“身份卡？大门？没有啊，胡子叔叔开车带我们去了一个山脚，那里没有大门。”
顾行周一听就明白了——他们之前猜的没错，贺狄的确是被从红雾区偷渡进来的。
顾行周正了神色，说道：“贺狄，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我需要你跟我详细说一下你进入重叠区的经过。”
贺狄听出顾行周语气的变化，但还是有些迷茫：“就是戴上了一个眼罩，然后坐上车就进来了。”
顾行周：“…………”
好吧，他不该这样问的。
顾行周细化了一下自己的问题：“跟那个胡子一起的有几个人？跟你一起进去的又有几个人？你们进去的车有几辆？有听到他们交谈过什么吗？”
贺狄摇摇头：“只有胡子叔叔一个，他也只带了我一个。车子是辆出租车。不过中间停了一会，我听到那个胡子叔叔在跟一个人说话，那个人的声音很奇怪，我觉得那是个妖怪的声音。
他们说的话……好像是胡子叔叔让那个妖怪开门，然后过了一会车子就继续走了。”
开门？
顾行周的眼神一变：“你还记得其他什么吗？闻到什么味道，或者出来后看到了什么？”
贺狄有些苦恼，想了许久才说道：“车子开出来后，胡子叔叔还不让我摘眼罩，然后车子很颠，后来我闻到了奶油的香味，热烘烘的泡芙的味道。然后……我就睡过去了，等我醒过来，就被关在笼子里了。”
顾行周看贺狄的情绪低落下去，又伸手轻轻安慰地拍了拍。
“现在你安全了。”
贺狄的情绪恢复很快，晃了晃身体笑道：“嗯，我知道的。顾叔叔，我有帮到你吗？”
顾行周点头：“嗯，帮了很大的忙。”
贺狄“嘿嘿”地笑了几声，很是开心。
“嘟——，嘟——。”
两声闷闷的车喇叭声打断了他们，顾行周抬头看去，就见大门口来了一辆白色的小卡车，缓缓驶进了大门。
卡车车头上印着彩色的logo，然后卡车后面跳下来了一只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