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盛故作不知，挑了下眉，没说话。
“你能利用我的时间不多。”句句都把自己摆在劣势，金钦往方修盛的杯中丢了一块方糖，看茶汤溅出一点，接着说，“不要让A系列成为你们之间的牺牲品，我押你。”
方修盛也端起茶，闻了一下，感觉不太能入口，又放了回去。他顺着金钦的视线看了几秒新闻，突然笑了一下，往前倾了一**子：“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放过A系列，你就做我想让你做的事，对吗？”
太闷了，金钦无精打采地往送风口抬了下手：“口头占上风没什么意思，如今的选举在争什么你心里清楚，他们不会把我留到一切结束前。”
“他们”这个代称太玄妙了，是现如今的顽固派，还是站在方修盛对立面的那位，抑或是虎视眈眈的第三自由军，甚至可能是金钦亲手创造的A系列……
“情况不妙啊。”方修盛向金钦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金钦把手搭上去，半冷不热地“嗯”了一声，想抽走却被抓紧了。
看他脸上立刻裹了一层生动的怒意，方修盛若无其事地转了一下手，在他手背吻了一下：“我很期待。”
似乎就等在附近，方修盛出门没多久，陆平锦就立刻折返回来。
她帮这两人会面太多次了，连带着对方修盛也多了几分了解，直接端起他不可能动的茶一口饮尽，言简意赅：“奸夫淫妇。”
金钦还在看新闻，整个人有些迟缓，感慨道：“命真苦，实在不行只能去投第三自由军了。”
“顽固派拿你的A系列做文章我能理解，可是方修盛是为了什么？你怎么确定就是他？”
“他能挑起纷争，也能平息一切，这不就是方修盛吗？”金钦关了新闻，发现终端亮了一下，提醒他R24从休眠状态中清醒过来了，于是提议道，“去看看你的R24吗？”
R24只上线了一会儿，几乎是他的小绿点刚消失，简柯就传来了视频：“小机器人对你还挺依赖，发现是我，多的话都没有，直接要休眠。”
陆平锦凑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R24是抚慰型机器人，和金大科学家的暴力手笔可不一样，甜着呢。”
“也就是说比较废物。”金钦把她挤出屏幕，“准入设备没有问题吧？”
“一切正常，你回来可以再走一遍。”
虽说有点嫌弃R24，但金钦对上机器人总有不可思议的柔软，他果真捧着R24检查了一番，这才算通过了简柯的工作。
简柯已经习惯了，无奈地向陆平锦摊了一下手：“您也要再来一遍吗？”
“那我试试。”陆平锦毫不客气。
“简柯被气走了。”金钦打算去洗个澡，朝简柯气冲冲的背影看了眼，“都怪你。”
R24已经启动了，陆平锦看见自己设计的小鹿眼睛,整颗心已然化了，她扭着手臂向金钦比了个中指，对上R24又是一片温柔：“宝贝，妈妈隔几天要和相亲对象约会，有什么礼物可以给我推荐吗？”
“请问您需要什么风格呢？”R24一板一眼地问。
陆平锦想了想，随手指了一个颜色：“红色吧，最好能凸显我的浪漫气质，好让我更受欢迎。”
没思考太久，R24认真地说：“我想您说的是金钦。”
看陆平锦一时愣住，R24叹了口气，更详细地解释道：“红色，浪漫，甜蜜，不就是金钦吗？”
第4章
陆平锦临走前打量了金钦许久，似乎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干巴巴地留下句“你应该试试穿红色。”
对于穿戴这件事，金钦有怨言已久，他有不得不出席的场合，每逢这些时候，简柯总爱把他打扮得花团锦簇。他每天起码要照一次镜子，对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做这样扮相，心里还是有底的，可惜总是拗不过助理，只得忍耐。
眼下顽固派只剩最后几个月苟延残喘，续命的可能性极小。
剩余的两个在野党心中都有数，早已杀成一片。方修盛作为拥有一半机会的人，演说行程排得极满。有人为副总统考虑，按行程密度判断这两位的身体状态，进而推算副总统喜上位的概率，方修盛这边暂时还没能超过1%。
作为停止插手A系列的交换条件，金钦本来要陪他参加临城的一次活动，可惜他也不是闲人，要交接第一实验室遗留的工作，不得不取消了原本的计划，换到了下一次演说。
邀请函是方修盛的助理送来的，李俭似乎比上次见面更瘦了，递来纸质邀请函的手指伶仃的指骨外只裹了一层薄薄的皮，金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才打开了手中的邀请函。
他看了很久，李俭稍后还有其他工作安排，有些不耐烦，用余光看了眼手表。
金钦应该是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他的视线刚从手表上离开，就放下了邀请函，拿了一块小零件压着，点了下头，说“知道了”。
每次对上金钦的事儿，李俭心上总压着石头。现在这头同意了，他还得去方修盛那儿复命，不过好歹是能喘口气了，他也点了下头：“好，具体的行程安排我到时再和您沟通，先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