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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于我_分节阅读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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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有些不好的印象......”陈霄援知晓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口,“不不不,是在见您之前。因为当今的一些作为,所以导致......其实在我家乡,很多人并不喜爱您。”

初元心说这小子说话真的嘴直。虽然想也知道他说的情况肯定有。

“哦?是为何?”

陈霄援酝酿一下:“您可别觉得是我冒犯,实在是有苦。我是从北方来的,”陈霄援看他一眼,初元光这一眼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陈霄援继续道:“我们家乡的日子实在是很苦,我娘......已经没了。在先帝时期还不这样,在今上开始供奉您之后就......更加恶化了。为了维持供奉,我们每年的赋税也在上涨。”

“到处都在打仗,能够生存已是不易,哪儿还有再上调赋税的道理?我壮志乃救国于水火、于昏君中,但实在是!唉......”

他还指望着考取功名,去朝堂中有一番作为。他带着为数不多的家当,背井离乡,只有成功,没有失败,他需要加倍的努力,而不是更多的哀叹。

但即使这么说,他这无尽的焦虑,还是他的心病,就跟那颗长得稀奇古怪的智齿一样,难以拔除。

“那......”初元哑然,这人跟自己很像,又很不像,说不定魏朝的未来,是在这种年轻人手上,而不是自己这种说说之人。

但......

初元觉得自己当真不如,徒有神明之职,却无担当之心,最多是嘴上说说而已的悲愤。他只愤过,恼过,还在为自己没有一脚踏进这个泥坑里而庆幸过......

自己怎能如此。

初元嗫嚅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脸让他感恩,自己除了帮他拔了一颗牙,其他真的算不了什么:“这个给你吧......”是一包没来得及种的花种,“这花种是天上来的,有神力,等花开之时,一切都会变好......”

他看着这年轻人的眼睛里亮了亮,正要跪谢,忙被初元扶起来:“不必。”我没这个资格,“但是也许你努力,努力种它,努力......拯救这个国家。”

“我会的!”

“我也会保佑这个国家长顺安康。”他也曾在这片土地上有过家,他不能这么没良心,“无需你们没有必要的供奉,我也会保佑的。”

年轻人冲他重重地磕了个头。

初元从那间林间小屋出来时,心情异常沉重。

每每触及这个话题,他都觉得自己沉重。

跟一个人吃完了一桌满汉全席似的。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神,想着多赚钱,有好日子过,看见时鉴有那么多佣人伺候觉得羡慕,看见别人一呼百应不被人瞧不起觉得渴望。

但是自私又是人的天性,是个人都会想着为了自己活,又有哪儿不对?

可自己现在是神......虽然初元不是自己心甘情愿,但是既然得到了那么多人家想要都要不来的东西,怎么能不多做些?

而不是在这儿义愤填膺,而什么都不做。

☆、第十八章

天命不可违,天命皆在自己手。

初元晓得了这么个理。

然后摆在他面前的几条天命,一是回去被时鉴弄死,二是回去被时鉴弄死。

他娘的他哪儿算得到这个祈愿这么好完成!他就随便拿的啊!

连治病带唠嗑都用不了一个晚上!

现在天边泛白,天上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几个日子了。他至今也没搞清楚天上和人间的时间换算,反正只晓得就这么回去,必死无疑。

算了,再在外头溜达溜达,等时鉴消气儿了再回去。

北方是个在人们口中变得多灾多难的地方。虽然如此,但是初元从小在京城长大,若说是条件变得恶劣,他也没什么实感,在他眼中的恶劣生活,也不过是街头神出鬼没偷人摊子上吃食的流浪孩童罢了,再不然,就是比自己和娘亲的日子更拮据些——也不会比这些更差了。

他想不出怎样的日子,能让人背井离乡陷入流亡。

这么说起来颇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味道来。初元不敢妄下定论,决定亲自一步一步往那个方向去,好好地看一看。教书先生还说在先帝、祖帝之年,收复北蛮,并且通商往来,那边一度为富庶之地,而如今,又是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他要一条一条地把成安帝的罪状列明,还大魏一个清白。

目前尚在中原腹地——这是初元在一处茶馆落脚的时候问旁人问来的。那陈书生的地方还真是偏僻,下个山足足走了他两天一夜!初元想传送都不知道往哪儿传,只能骗自己说是“欣赏欣赏山野风光陶冶情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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